指著他道,“旗兒,去求你燕叔叔,要什麼妹妹,把莊大小姐要回來做你媳婦才好。”
孫少然與宋卿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獨孤旗烏溜溜的眼睛露出懇切的稚色,隨即又黯淡了下來,“旗兒還沒見過她,她要是不喜歡我怎麼辦?“
“有誰會不喜歡旗兒呢。”莊雲燕注視這個六歲孩子純良的眸子,他與周熙長的很像,雖然周熙早逝,可獨孤旗還是沒有自己父親半分的犀利鋒芒,眉眼間都是這抹不沾世事的靜澈。
見獨孤銘似乎有話要對自己說,莊雲燕捏了捏獨孤旗的臉道:“旗兒,讓仲姨陪你去外頭玩好不好。”
獨孤旗懂事的點了點頭,撲到了仲白露的懷裡,仲白露吐了吐舌頭,拉過他的小手走出了廳門。
“皇上千裡迢迢奔赴燕城,該不會就是把旗皇子帶來給我瞧瞧。”莊雲燕給獨孤銘斟上茶水,“想說什麼,便說吧。”
“你果然還是這副洞悉永珍的樣子。”獨孤銘揮了揮手,孫少然和宋卿會意的退了出去關上廳門,大廳只剩獨孤銘和莊雲燕二人。
“燕公子可願意助朕?”獨孤銘果決道,“隨朕回潤城,輔朕大業千秋萬代。”
“助你?”莊雲燕晃了晃手中茶盞,“銘帝雄才偉略,平西北滅蠻夷,大晉國土綿延萬里,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你已是千古一帝,還要我助你做什麼?”
“江山可定,人心難測。”獨孤銘幽幽道,“你知道我所指。”
“他?”莊雲燕放下茶盞,“龍師兄信中與我說起過,周康在周皇后臨終之時立過重誓,此生都會忠於皇上還有旗皇子,我雖然從未敢低估過雍王周康,可也信他對周皇后赤子之心。當然,皇上的擔憂是對的,畢竟人心難測。。。”
獨孤銘輕嘆了聲,“大晉國泰民安,朝堂看似平靜卻是暗藏洶湧。獨孤氏子嗣單薄,朕這一脈只有朕,還有便是獨子旗兒了。慕容遺脈大多不足為懼,可南平舊臣與那兩位昔日公主來往甚密,尤其是雍王妃慕容萱,雖是一個女人,卻頗具手腕,周康這樣的人竟也與她很是談得來,這幾年,慕容萱替他生下一子一女,更是在雍王府地位穩如泰山,不容小覷。”
“這些事我在燕城也有所耳聞。”莊雲燕點頭道。
獨孤銘繼續道:“熙兒病重那幾年,周康就算有所造次朕也不曾插過手,為的是不忍讓熙兒傷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罷了,熙兒過世之後,待朕再想治一治周康,雍王府已然是大晉第一府,金陵百姓敬奉昔日雍華府周家這位少爺,京師百官更多是以雍王馬首是瞻,朕想動,卻難以撼動,若是硬要動手,更是怕朝野動盪,難以駕馭。”
莊雲燕喝了口茶水,“果然是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難。當年皇上行事何等果斷,如今對付雍王倒是難以決斷了。”
“當年?”獨孤銘苦澀一笑,“當年北疆將士既無退路,唯有一條命去搏殺,而下,身後就是江山社稷富貴榮華,讓人還怎麼能放手一搏?嵇冰因為慕容世子一事悔恨至今,請命鎮守荊州數年難得回京;楚璟更是離朕而去難覓蹤跡;孫少然勇猛有餘權謀不足;宋卿有治世之才卻是難改文人之優柔。燕公子,眼下唯有你可以幫朕。”
“皇上抬愛了。”莊雲燕低頭道,“我已經三年沒有出過燕城,只願在燕城平平度日,守著老父妻女爾爾,其他的事,想管也是有心無力。”
“無聲門可以移至潤城,你的家人也可以一併過去的。”獨孤銘抬高了聲音,“燕公子,朕親自來請你。。。你幫過朕一次,為何不可有第二次!”
“上一次。。。”莊雲燕眸子頓失明亮,“世子客死異鄉,雙華含恨而終,這一次,又不知道還會失去什麼。”
“誰說會失去,只會得到的更多。”獨孤銘意味深長的看著莊雲燕。
莊雲燕直視著他鷹一般的眼睛,“皇上如今天下在握,是得到的更多,還是失去的更多?”
獨孤銘僵僵的坐下,似笑非笑道:“夜深人靜的時候,朕也無數次這樣問自己。朕曾與嵇冰說過,只要天下盡歸所有,萬物都在天下之中,朕還有什麼是得不到的。可雙華寧願一死也不願意留在朕的身邊,朕就算傾盡一切,也不能讓熙兒多活幾載。如今再看,朕當日說的話倒像是個笑話了。”
見莊雲燕沉默不語,獨孤銘黯然道:“朕經常會夢見雙華,她一遍遍的問,小馬,你是要帶我走嗎?小馬能帶走她的時候,拋下了她;等小馬想留下她的時候,卻是再無可能。朕之前從不信命,如今不得不信,老天怎會讓你事事如意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