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他給予你一些,就會奪走你一些,以此警醒世人,天命才是最高。如今朕是坐擁天下,可卻時常覺得孤寂,鐘鼓喧譁中見曲終人散,繁華春景中見秋葉零落,盛年韶華中見華髮枯骨。。。滿腹的話語,也不知與誰去說。”
“我莊雲燕何嘗不是如此。”莊雲燕順勢道,“本以為可以斡旋其中,求得人人安好,可我終究是救不了世子,護不下雙華。什麼沒有燕公子辦不成的事,我能做的實在爾爾,無力承擔皇上的重任。”
“好你個莊雲燕。”獨孤銘笑了出來,“世間還有幾個比你好使的腦子,這樣都能回絕了朕。也罷,比起君臣,朕更願意做你的朋友。只是你別總躲在燕城,沒事就來京師走動走動,就算。。。是為了旗兒也好。一聲師父情深意重,燕公子可得記著還有這樣一個徒弟。”
二人對坐聊了幾個時辰,見天色漸暗獨孤銘仍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莊雲燕隱隱有些憂心,不知戚禎能不能攔下從祈恩寺回來的凌雙華。
☆、第75章 驚鴻入耳
二人對坐聊了幾個時辰,見天色漸暗獨孤銘仍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莊雲燕隱隱有些憂心,不知戚禎能不能攔下從祈恩寺回來的雙華。
獨孤銘站起身,推開廳門尋著獨孤旗,喚道:“旗兒,到父皇身邊來。”
正與仲白露玩鬧的獨孤旗蹦躂的跑到父親身旁,“父皇。”
獨孤銘抱起兒子,“天色也不早了,朕還要往北去。”
“還要往北走?”莊雲燕不解道。
“還要把祖爺爺帶回去呢!”獨孤旗稚聲道,“父皇,是不是?”
獨孤銘點頭道:“爺爺去世前希望魂歸故土,這次朕正好往西邊來,不如就去一趟北疆了卻爺爺的遺願。朕出來也有十餘日了,還要往北疆去,也不宜在燕城久待,馬隊就在城外候著,我們就不打擾燕公子和無聲門了。”
獨孤旗指著莊雲燕腰間的青玉簫,脆生生道:“燕叔叔,旗兒還想摸一摸那把簫。”
莊雲燕抽出青玉簫遞給獨孤旗,獨孤旗含住簫口使勁吹了幾下,伸到獨孤銘眼前晃了晃得意道:“父皇你看,還是燕叔叔最疼我。你的雙華劍不肯給我,龍師父的棍子也不給我,旗兒要這把簫,燕叔叔就給旗兒了!”
莊雲燕瞥見獨孤銘腰間的雙華劍,心底忍不住嘆了聲。
“這孩子。”獨孤銘愛憐道,“被朕和熙兒寵壞了,龍青也是待他甚好。朕也想等他再大些,就送到燕城無聲門來,讓你替朕管教他幾年才好。快把青玉簫還給燕叔叔。”
獨孤旗雖是不情願,還是乖巧的遞還到莊雲燕的手上。
“旗兒性子純真,倒不像是個養尊處優的皇子。”莊雲燕輕撫著獨孤旗的面頰道。
“旗兒。。。”獨孤銘抱緊自己的獨子,“他與熙兒像的更多些,倒是不怎麼隨朕的性子,這樣才好,看到他,就像看見他母親一樣。”
獨孤銘靜靜佇立片刻,大步走出了無聲門,孫少然和宋卿對莊雲燕抱了抱拳也緊跟了出去。
仲白露走近莊雲燕,低聲道:“他倒是識趣,這就走了。”
莊雲燕凝視著獨孤銘的背影,“今日的事不要對雙華提及半句。”
“都已經過了這麼久,雙華也早已經看開,應該不會。。。”仲白露雖是這樣說,心裡卻也是沒什麼底氣。
“既然可以不提,又何必再讓她想起那些痛苦的往事。”莊雲燕轉過身,“有些傷疤,還是不要觸及的好。”
“白露知道了。”仲白露點了點頭。
走出無聲門,已近黃昏,燕城百姓拾掇著鋪位準備歸家,見了這幾位衣著華貴的外鄉人倒也客氣,紛紛含笑示意。
“沿路那麼多城池,個個安享太平,百姓得以安居,這都是皇上的功勞。”宋卿寬慰道,“如今國庫充盈,邊關平定,大晉盛世至少可保百年無憂。”
孫少然附和道:“宋先生所說和我所想的一樣,看來這位主上,我孫少然沒有選錯。”
獨孤銘卻像沒有聽見,眼神停在街角一個落單的女童身上,女童約莫兩三歲,身穿一身紅褂,扎著幾縷細辮,大紅的繫帶靈靈綰起,背對著獨孤銘幾人,直直瞅著街邊就要收攤的糖人鋪子發呆。
見獨孤銘看著女童發呆,宋卿循著他的目光看去,“怎麼?有什麼異樣嗎?”
獨孤銘喃喃道:“那孩子饞糖人的模樣,很像她。”
獨孤旗掙脫開孫少然的手,小跑到女童的跟前,拍了拍她的背道:“你是饞那糖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