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聲說道。
衛釗點點頭,沉默著沒說話。
“明日我就派修竹將您的東西送來……”
陸爍也有些尷尬,以至於後面的話他沒能說出口。
雖然都是心知肚明的,但話一出口,卻跟趕人無異,兩人又是這樣的同窗關係,實在無法一下子硬下心腸來。
須臾衛釗笑了笑。
“師弟不必有負擔!”
他看著陸爍,面目儒雅,神情溫和。
“你做了你該做之事,我被人安排著過了十餘年,今日也總算順從心意做了自己該做之事……只是有些遺憾,怕是沒法繼續在書院裡頭讀書了……不過總體來說,我心中還是高興居多的。”
說到這裡他又笑了一聲,陸爍仔細去打量他,就見他臉上竟帶著一種如釋負重的輕鬆感。
陸爍心裡有些悶悶的。
他繼續道:“……山長對我有大恩,我卻明知有危險,還按照那人的安排在書院裡讀書……所幸現在還不算太晚……你回去之後,還請代我向山長道聲謝……”
聞此,陸爍凝視他的目光一滯。
看來以往衛釗低調而又高調的矛盾行為,應該是晉王一系的人故意安排的了。
那他以往刻意疏遠衛釗的行為,倒顯得有些無禮又可笑了。
陸爍抿了抿唇,不知該說什麼好。
“您好好養傷!這話我會帶到的……”
良久陸爍才開口說了一句,打破了這長久地靜默。
兩人相視點頭,陸爍就開了門,踩著月光出了農家小院。
外頭袁管事不知從哪裡找了輛馬車來,陸爍利索的上了馬車,一行人就趁著夜色離開了。
農莊被他們遠遠甩在了身後。
……
馬車在石牌坊前停了下來。
清泉和修竹早已在此處等著了。
又是一番噓寒問暖。
陸爍打發走了兩人,卻沒有回書院,而是跟著袁管事一同去了袁府,說是袁仲道有話要問他。
陸爍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就跟著去了。
剛好他也有話要問他。
袁仲道的致遠齋設在前院,地方不大,佈置的卻很雅緻。
致遠齋外頭來看是個茅廬,屋外連著籬笆,不像是書房,倒像是哪家的農舍。
陸爍來到書房門前時,屋子裡已亮了燈,一個略略佝僂的身影映照在紙糊的窗子上,十分的清晰。
☆、第298章 緣由
室內一燈如豆,橘黃色的光暈柔柔地灑落,明暗漸次暈染,將人襯托的愈發不真實起來。
一老一少在羅漢床上相對坐著,全都靜默的執棋,一言不發。
這種狀態自陸爍進書房時就已經開始了,一直持續到現在。
將近半夜,萬籟俱寂,一老一少卻在此無聲的對弈!
有些詭異,然而在此時卻顯得理所當然。
“啪嗒”一聲,是白子落盤的聲音!
凝滯的寂靜終於被打破了。
“你輸了!”
袁仲道說道。
嘩啦一聲,他將手中的白子丟到棋缽中,眼睛卻還盯著面前的棋盤。
油燈昏暗,棋盤上的棋局卻黑白分明,其上的激烈廝殺格外的明顯。
只贏了兩子啊!
袁仲道摸了摸鬍子,心道。
若非這小兒心不靜,自己要贏他可不容易。
不過,說到心不靜……
袁仲道抬起頭,雙眼直視著面前的陸爍,道:“你可知道,你今日做的事情有多危險!”
一個十一歲的少年,獨自拼殺兩個經驗豐富的黑衣人,即便功夫再怎麼了得,這份自信都顯得有些危險了。
尤其這面前的少年還不以此為危險。
“當時當地,孫兒是不得不為之……”
陸爍也看向袁仲道,一雙眼睛圓睜著,在燭光映襯下,那眼睛裡彷彿裝了一條星河,亮亮的,閃閃的。
“……再者,孫兒做事危險,您做事豈不是更危險?”
這話顯得有些大逆不道,儘管陸爍以一種平和的語氣說出,但其中的指責之意,卻不是一個晚輩該對長輩說的。
袁仲道卻不以為杵,反而仰頭大笑了兩聲。
這笑聲著實突兀,卻緩解了祖孫二人之間略顯尷尬的氣氛。
“你說的不錯!確實是危險!”
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