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
“給你們的。”袁福兒把荷包扔給兩個小宮女,她雖然神經粗,性子魯,但到底是攝政王府養出來的,大面上的規矩還是知道一點的。
“謝,謝謝袁姑娘賞,奴婢謝恩。”兩個小宮女顫微微的接住,臉色發白的點頭躬身。
儘管已經伺候了這位半個多月,但小宮女們還是無法適應她的畫風,賞賜的時候為什麼要用扔的?第一次沒準備,直接砸的滿臉花,現在額頭還有點疼呢有木有?聲音那麼冷酷,面容那麼冷俊,常常讓她們有伺候男主子的錯覺,晚上都快做春夢了有木有?
“我這裡無事了,你們退下吧。”袁福兒隱晦的皺了皺,心裡有些煩亂,她又不是吃人猛獸,至於看見她就發抖嗎?貴女們膽子小就算了,怎麼連宮女都這樣?
“是。”小宮女對視一眼,緩緩退到門邊,互相攙扶著走了。
天啊,剛才袁姑娘用如雄鷹般稅利的眼神看過來的時候,她們倆的腿竟然都軟了,心跳都加速了!
臉上紅撲撲的,小宮女們如夢遊般的飄了出去。
袁福兒坐在梳妝檯前頭,看著銅鏡裡自己那張英俊的臉,生了一會兒悶氣,京中不是沒有武藝超群的女子,大燕開國時間不長,國風依然尚武,武將的女兒們基本都能使槍弄棒,她袁福兒也不算獨一份兒。
會武藝的貴女多了,可只有她,揚名京城,無人不知,男人避她如蛇蠍,女眷畏她如虎狼,這感覺,對一個十六歲的女孩子來說,並不好受。
就算她被當男孩養大,從不知道該如何當個‘正常’女子,也從未想過如旁的‘正常女子’般,嬌滴滴,軟綿綿,眼如春水,聲如黃鸝,可這也不帶表她能接受旁人像瞧怪物一樣的目光。
好在,袁福兒此人著實心大,坐了一會兒,怨氣也就散了。不自在的整理了一下裙子,她推開殿門,站在精緻空曠的院子裡,開始打拳習武。
攝政王自知武術不咋地,所以,袁福兒的武藝是攝政王親自請高人教的,袁福兒資質上佳,筋骨強健,因此,不到十年時間,馬上馬下,弓箭拳腳,她都已將攝政王甩到太平洋海溝去了。
不過,習武此事,貴在堅韌堅持,習武九年,袁福兒從來都是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無一日落下功課,就算在宮裡,選秀時也不例外。
儲秀宮裡無法跑馬射箭,袁福兒就在每天早晨用膳前,練上一個時辰的拳腳,風雨無阻。
紮好馬步,袁福兒繃身舉拳,然後緩緩踢腿,開始熱身,沒一會兒,拳腳間便越來越快,如疾風暴雨,拳影四起,虎虎生風。
她站在院子中間,將拳腳慢慢使開,武的如猛虎下山一般,腿腳間,陣陣破風聲傳出,端是稅利無比。
在袁福兒武動炎間,儲秀宮側殿,偏殿,配殿……裡的秀女們,都蓮步款款的移出來,站在迴廊下,臺柱旁切切私語,用看猴戲般的眼神看著院中練的揮汗如雨的袁福兒。
“嚯,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樣的女人,真嚇人!”一個身量嬌小的秀女怯生生的對旁邊的人低語。
這秀女是從南邊來的,那裡的女子多體弱溫婉,莫說習武了,基本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了。
“習武的貴女也不少,可沒人像她這樣,她習的是男人的功夫,跟旁人都不一樣。”眉間帶著兩分英氣的女人輕了輕抿了抿唇,對那嬌小秀女回道。
不似一般貴女習個五禽戲,劍舞之類的閨中武藝,袁福兒練的是正經的軍中功夫,大開大合,威力非凡,但不可避免的,姿勢就不怎麼美觀。尤其,袁福兒貌如健男,身姿偉岸,若著軍中鎧甲說不定還能成為秀女們的春夢物件,可是,她現在穿著梅花紋的紗袍,底下配著件正紅色縷金挑線的百蝶花裙,剛才給她梳頭的小宮女,還在她編的緊緊的髮髻上插了個紅寶石的鳳凰型流蘇簪子……
那張臉,那個身材,配上這身衣服,這個髮型,外加她目前虎虎生風的拳腳,那視覺效果,簡直可以用驚悚來形容。
樹陰迴廊下,秀女們三三兩兩的站在一起,雖不敢大聲恥笑,但也都低頭切切私語的看著袁福兒,或取笑,或鄙視,只有一個身材修長,面板微黑的黑美人氣鼓鼓的回身,狠狠瞪了那群秀女一眼,然後幾步走到院子中,也不顧拳影腿風,上前拉住袁福兒衣服,就把她拖回了正殿。
‘呯’的一聲,黑美人使勁把門甩上,其用力之大,震的門框都顫了幾下。
望著還在顫動的正殿大門,秀女們訕訕的對看了兩眼,相互虛偽的寒喧兩聲,就頗覺無趣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