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忙屈膝福了福身,柔順道:“是,娘。兒媳覺得,掌櫃們再可靠到底不信吳,如今又是非常時機,不知多少平日裡看咱們家不順眼、盯著咱們家的競爭對手們躍躍欲試想要趁著這時候搗鬼呢!萬一掌櫃們被這些人說動了、收買了,豈不是糟糕?都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兒媳覺著這老話是不會錯的!”
老太太不覺微微點頭沉思,這話倒是不錯的。
吳二少卻道:“大嫂常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老掌櫃們許多從祖輩起便在咱們吳家幫襯,一家子都靠著咱們吳家過活,哪兒會這麼輕易叫人提防?若是不可靠的人,爹和大嫂也不會將他們提拔到那最上層的位置!娘,咱們可不能讓他們寒了心啊!若寒了老掌櫃們的心,這才是給人有機可乘呢!再說了,我的意思是讓幾位最上層的大掌櫃們全權負責,有他們盯著下邊,我和大哥再看著他們,豈不是省事?咱們家商號大大小小那麼多的掌櫃、又分散在這麼多不同的城鎮,光靠自己怎麼看得過來?”
“娘,我雖不懂生意上的事兒,不過聽二弟這麼一說也挺有道理的!反正二弟這些年不也一直參與著生意上的事兒嗎?有二弟把總,下一層有大掌櫃們,再下邊有各層掌櫃,料想也出不了什麼亂子!”
老太太點頭笑道:“這個主意妥當,那就這麼樣吧!老二啊,你辛苦些!老大,你也別成天遊手好閒的了,也幫著管一管!”
兄弟二人忙一起答應。
二少奶奶暗自氣惱,她可是雄心勃勃,想要將內外都接掌過來,像吳大少奶奶在的時候一樣威風八面,誰知這接管生意的話打了一肚子的腹稿還沒來得及說出來,就被丈夫不經意的先說了,然後,一切居然就這麼決定下來了,打了她個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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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她給氣得不輕!可是氣又如何?這接管的是她的丈夫,不是別人!若是別人她還能說幾句,但自己的丈夫她身為妻子能在婆婆面前說他的不是嗎?說還是自己來管比較好嗎?婆婆非得氣得叫她去跪祠堂不可!
“好了!如今這府上內外就靠你們了!京城那邊的訊息別忘了時刻打探著,一有什麼傳來趕緊跟我說!我也乏了,你們也都回去吧!”略閒話幾句,老太太便笑著趕人。
吳大少等便起身告退。
回到怡萃閣,二少奶奶的臉色立刻拉長了下來,打雞罵狗、指桑罵槐的故意找茬同吳二少拌嘴,故意激怒他。
身為一個頗有幾分小聰明的刁滑狡詐妻子,二少奶奶自然很清楚丈夫的脾性,也很知道怎樣會激怒丈夫。
吳二少果然幾句話就被自己的妻子氣得要命,一氣一急,他便結巴,二少奶奶更不怕他,冷笑一聲噼裡啪啦機關槍似的將他噴得連還嘴的餘地都沒有。如果說女人跟男人吵架好比機關槍與步槍的區別,那麼此刻二少奶奶這挺機關槍是超常發揮,而吳二少的步槍則發生了故障。結果可想而知。
吳二少氣得說不出話,一拂袖怒氣衝衝去了書房。
打聽到吳大少奶奶搬去的莊子,第二天春霞便過去看望,看到周圍的環境,不由暗暗替她難過。吳家大宅中,她那錦繡堆帷的屋子裡,只怕隨隨便便一件擺設也抵得上這整個莊子的價值,一夕之間落到如此,真叫人想想便覺心寒。
吳大少奶奶本人倒十分豁達,依舊笑得明朗而親切,快活的招呼了春霞,還留她用了午飯。兩人飯後又聊了許久,直到杭東南騎著馬來接妻子。
“妹妹這些日子把精力多放在鋪子那邊,我這兒很好,有秋蘭她們陪著呢!”吳大少奶奶臨別微笑道。
“姐姐放心,我會的!”春霞點頭,同她會心相視。她知吳大少奶奶是個厚道人,不願意明擺著說自己妯娌的不是,許多話只點到為止。而春霞不用問,也能猜得到自己的乾姐姐住到這個地方,跟那二少奶奶肯定脫不了干係。
杭東南抱著她偏身坐在馬背上,靠在自己胸前,放慢了速度緩緩而歸,見她情緒低落一言不發,擁著她的手臂緊了緊,低頭在她髮間輕輕蹭了蹭,柔聲笑道:“怎麼不說話呢?嗯?平日裡你話可不少啊!”
春霞偏頭瞟了他一眼嘆氣道:“你也不看看什麼時候了,我還有什麼心思說話呀!姐姐真可憐,這富貴豪門大家真是人情薄於紙,冷酷得不像話!姐姐為吳家付出了那麼多,如今朝廷都還沒下對柏家的處罰呢,姐姐就落到了這等下場!若萬一——,吳家豈不是要休了姐姐!”
春霞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忍不住輕輕打了個冷顫,透心的涼。
“別擔心,”杭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