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就沒將這人才留在自己身邊呢?”
他從額頭到右臉頰處; 有三道長長的疤痕,使他面容顯得幾分猙獰,聽說是在偶然一次狩獵時被豽所傷; 這也是他身為皇長子,卻不能做太子的重要原因。許是因為這件事情; 他的性情大變; 對人對事也變得狠戾無比; 唐玄宗對這個兒子懷有愧疚之心; 故而只要不是特別大的事情,便睜隻眼閉隻眼隨他去了。
李瑛淡淡一笑,並未作答; 郝象賢心有靈犀,朝李琮揖了一禮,道:“慶王所說不差,只是郝許兩家的世交隨著兩位老人相繼離世,現今也變得不如之前,幼時在安陸,倒是與李白之妻見過幾次面,卻實在稱不上關係好,頂多算是點頭之交罷了。”
李瑛接過話頭,又道:“況且太白之才若能為父皇看中,也是他的福氣,眾位大臣皆是為我大唐鞠躬盡瘁,這位才子為我所用與為父皇所用,又有何不同?不過都是為了黎民百姓罷了。”
李琮望著李瑛毫無破綻的一張臉,只覺得他愈發的口是心非,人面獸心,冷笑道:“三位弟弟感情真是好,形影不離,為兄看著甚為羨慕啊。”
李瑤向來覺得李琮陰陽怪氣,話裡有話,令人厭惡的很,他做不來心裡一套,面上一套,但李琮畢竟是他的皇兄,也只得勉強道:“皇兄若是羨慕,大可常來尋我們,像小時候那般就是了,光是嘴上說有什麼用。”
李瑛責怪的看了李瑤一眼,李琮聞言哈哈一笑:“好啊,有空了自然會去,奈何公務繁忙,看樣子也只能在宴席上碰上幾面了。”
說完,他便去尋一旁與人喝酒的李亨,李瑛看著他的背影,對李瑤二人道:“他一直都以為那次狩獵毀容,是我派人為之,畢竟他做不來太子,受益之人只能是我,也罷,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隨他如何去想了。”
李瑤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掃視了周圍一圈後,端著酒杯去了外面。
李瑁朝李白遙遙敬了一杯,李白回敬,剛放下杯子,便見李隆基喝的滿臉通紅,對賀公道:“如此美景,當不可辜負,賀公才華橫溢,當領首作詩一首,讓這些後輩也領略一下你老人家當年的風采。”
賀知章忙道:“老臣不敢,現今年輕人個個不同凡響,可不敢小覷,尤其是在座的數位,還是讓他們來罷。”
李隆基正是有此意,賀知章此話也正合了他的意思,於是他順著賀知章的話道:“既然如此,那就都來做上一首罷。”說著,他看了看周圍,指著李瑁道,“這幾日你讀書倒是勤奮,那就你先來罷。”
李瑁驀地被當眾點名,受寵若驚之餘便是緊張和驚慌,他強自鎮定下來,旁邊高力士親自捧來筆墨紙硯,他穩了穩心神,衝高力士一笑,略一思考,便知紙上認真的作了一首詩。
寫完後,高力士捧到李隆基面前。
李瑁緊張的看著李隆基的反應,李亨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李瑁衝他感激的笑了笑。
李隆基面色平淡無波,只點頭道:“嗯,確實有些長進,帽兒開了個好頭,下一個誰來?”
李琚站出來笑道:“那就兒臣罷,十八弟,八哥這廂獻醜了。”
李瑁忙笑著回道:“八哥讀書比我多,定然比我作的好。”
李琚作的要比李瑁快些,李隆基看了,倒也沒有多少表示,神情看不出喜悲,接著便是甄王李琬。
數位殿下輪番作過詩,李隆基卻沒有過十分驚喜的神色,只在忠王李亨作罷詩後,露出了讚賞的喜色,卻也是一閃而過。
崔宗之這時恰巧從外面回來,身後不遠處跟著李瑤,李隆基瞧見了,道:“宗之算是賀公的得意門生,既然賀公不願,那就讓宗之為此情此景賦詩一首罷。”
崔宗之被提名,做賊心虛的哆嗦了一下,而後聽到是讓自己作詩,頓時鬆了口氣,這才驚覺自己在那一瞬間竟然緊張出了汗水。
李瑤從他身邊經過,低聲嘲笑了他一句:“瞧你這沒出息的德行。”而後朗聲笑道,“父皇可真是會選人,這崔郎的才情在長安城內那是數一數二的。”
聽見他這話,眾人間有知道他們兩人事情的,便心照不宣的瞭然一笑,不知道的卻也聽說過崔宗之的名氣,自然都對他十分好奇。
崔宗之見賀知章暗中點了頭,便不再有所顧忌,他走到桌旁,提筆想了一下,而後洋洋灑灑一揮而就。
高力士拿給李隆基看時,李隆基迫不及待的接過來看了,連聲道:“好好好,非常好,不愧是擺賀公為師的,果然不一般,竟是將朕的皇子遠遠甩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