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定了親事。”江子興垂眼從名帖上掃過,躬身又拜了下去,並不敢接。
裴君昊的臉上便有些不好看:“定了親事?聘禮何在啊?”
“這……”江子興便有些答不上來。
其實江絮和燕王的親事,大部分禮節都走得差不多了,只不過燕王要好,只說一定要等到那件東西到手,才把聘禮一齊送過來。
江子興原本也沒覺得是事兒,裴鳳隕對江絮的護持,他是看在眼裡的,還能虧待了江府不成?何況,他堂堂一位王爺,也做不出言而無信之事。
只不過沒有料到眼下這一出,倒叫江子興有些煩惱。
“回王爺,燕王殿下說,過陣子就把聘禮送來。”江子興不敢替燕王辯解,也不敢代燕王承諾什麼,因此將燕王的原話說了出來。
裴君昊便仰頭哼了一聲:“聘禮都沒送來,能叫定親嗎?”說著,示意管事將帖子塞給江子興,“快接了帖子。”
接了帖子,絮兒就是他的了。想到這裡,眼睛裡亮晶晶的。
“回王爺,下官不敢。”江子興仍不敢接。
一女許二夫,難道是什麼值得宣揚的事情?傳出去他的臉都丟盡了,也別做人了!
“有什麼不敢?”見他磨磨唧唧,裴君昊沒了耐心,站起身從管事手裡奪過帖子,一手抓住江子興的衣領,就往他懷裡塞,“裴鳳隕沒帶聘禮,你也與他換了帖子。本王什麼都帶齊了,你反而不接本王的帖子?”
眼睛往外頭一掃,但見數十名晉王府的下人,直溜溜站成兩排,身前擺著一抬又一抬開啟蓋子的聘禮,有金銀珠寶,有綾羅綢緞,有古玩字畫,樣樣都是珍貴難見的。
“怎麼,瞧不起本王?”見江子興垂著眼,只不敢看他,裴君昊用力攥緊他的衣領,使勁晃了晃。
江
晃了晃。
江子興被他晃得臉色煞白。
他的手才一接觸到江子興,幾乎是一瞬間,江子興的臉色就變了:“王爺,不能這樣……”他縮著身子往後躲,極力避免與裴君昊的碰觸。
京城人人都知道,晉王是個煞星,克父克母克下屬,誰挨近了誰沒好果子吃,斷胳膊斷腿都是輕的。
他還沒活夠,怎麼敢叫裴君昊碰他?一時間,既想往後退,又不敢退得太明顯,直是嚇得臉都白了。
“接!”裴君昊瞪他。
江子興哆哆嗦嗦地道:“王爺,不合規矩。”
“怎麼不合規矩?”裴君昊微微眯起眼睛,盯著江子興滿臉不悅。
他是圓圓的桃花眼,睜大了漂亮又清澈,嬌嬌的帶著一點媚。便是眯起來,也沒什麼威懾力,看起來就像得不到糖吃的小孩子在撒嬌。
然而,他本身的存在就是最嚇人的,江子興自從被他揪住領子,一張臉就白得像死人,驚恐之中,餘光掃見晉王府管事和朱嬤嬤,忽然靈光一現:“王爺,您沒有請媒人!”
正經的婚禮程式,至少要三媒六聘,一道道程式走下來,至少要半年時間,既認清了娶妻那方的誠意,又給嫁女這方漲足了臉面。
這兩位爺倒好,一位三五日內就定下了,一位連三五日也不想等,直接聘禮就抬進來了。這是提親求娶嗎?這是搶壓寨夫人吧?
“要媒人是吧?”裴君昊哼了一聲,鬆開他的領子,“拿出來嚇死你!”
裴鳳隕跟江絮訂了親,京城中人人皆知,媒人圈裡更是傳遍了,他再想請媒人來做媒,死都請不來一個。
沒辦法,燕王冷酷無情的名聲在外,誰不要命了,敢再替晉王向江絮求娶?
裴君昊也不惱,直接求見了皇上,請來一幅手書。
“看清楚了,皇上的親筆手書,蓋著印章的!”裴君昊從懷裡掏出一卷黃帛,背面印著雲紋,正是聖旨專用之物,正面則寫著一行字:“晉王乃佳兒,不得小瞧,不得怠慢,不得拒婚。”
最下面蓋著皇上的私人印章。
雖然不是玉璽印章,但是有什麼差別嗎?
“這,這……”江子興睜大眼睛,將那行字看了一遍又一遍,最終目光直勾勾盯著“不得拒婚”四個字,徹底懵了。
裴君昊將黃帛往前送了送,幾乎貼在江子興的臉上:“看清楚了嗎?好好看,仔細看!”
漂亮的桃花眼中,浮現一抹亮晶晶的狡黠。
“這不可能!”半晌後,江子興失神地脫口說道。
前面那些倒還罷了,“不得拒婚”是什麼意思?皇上知道晉王要提親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