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車貨物還未運出城,又全部拉回了禮部的衙門前。
而段奕已早一步命人進宮向元武帝彙報,“謝五房提供的貨物全是次等品,北僵使者要退貨,而且要求按著合約雙倍賠償。”
“真是豈有此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元武帝暴跳如雷,“來人,將貨物一車一車的全部查驗!再宣謝五進宮!”
“是,皇上!”
人分兩撥,一撥人去了禮部衙門前驗貨去了,另一撥是兩個太監與四個羽林衛,則是到了謝五老爺的家裡。
謝五老爺送走了貨物,心中是長出了一口氣,一身輕鬆。
他一回到家裡,便命管家拿出算盤來算算今年又賺了多少。
謝五夫人不給他臉色,冷著臉說道,“兒子都一直躺在床上,捱打的傷都沒有好,我弟弟也是傷病在床,你居然還有心事數錢?
你還是操心怎麼除了那謝楓,都是他,害得咱們不是謝氏的人了,我今天出府還遭了幾個謝氏小戶夫人的恥笑了,你怎麼都不著急一下?”
謝五老爺卻是無謂的嘿嘿一笑,“放心,夫人,只要咱們手裡銀子多,皇上不會將咱們怎樣的。
謝老夫人看好那個謝楓?那不過是個毛頭小子,懂什麼?這謝氏給了他,他也根本掌握不了!謝老夫人這是看在她外孫女的份上才對他抬愛!小子不可懼!”
夫妻二人正在合計說著話。
有宮裡的人到了,“奉皇上旨意,傳謝五大人進宮!”
宣旨的人臉色不好看,謝五老爺的心頭咯噔了一下,“公公,可知皇上傳謝某何事?”
“不知,進了宮就知道了!”太監一臉的傲氣。
謝五老爺一肚子狐疑的進了御書房。
他才跪下,還未磕頭,便從元武帝的龍案上砸下一卷綢緞下來。
他嚇得不輕,“皇上息怒!”
“息怒?你去看看你拿的是什麼貨物給的北疆使者?全是次等品!還有茶葉,全是生黴的!”
跳絲瑕疵的一卷布匹扔到謝五老爺的面前。
他的心頭是狠狠的一跳。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皇上,請容臣回去查一查!”
“查?朕得賠人銀子了,查?還有,你看看,這是彈劾你的摺子,多年來,都是以次充好的送宮中次品,而自己府裡卻是優等品,你敢對朕也欺瞞?”
“皇上,臣……臣不敢!”謝五老爺嚇得不輕,現在證據都在,說什麼都沒有了,只要回府查一查。
“皇兄!謝大人這回出的錯可是直接將我大梁送上了刀尖口,那北疆多年一直對大梁虎視眈眈,這三年好不容易停下了戰火,兩國開始貿易了,謝大人卻來了一出以次充好的鬧劇,他們又如何想?會不會一氣之下搶了我北地六州去?”
雖然元武帝不喜歡段奕,但他說的的確沒錯。
元武帝今天是丟了面子又丟了銀子,看著謝五老爺恨不得一掌拍死他。
啪!
他的手掌在龍案上重重的一拍,“來人,除去謝五的官職,貶為庶民,罰銀三十萬兩!收回絲綢及茶葉的製造的權利!”
謝五老爺癱軟在地,革職?沒收茶葉的制適,絲綢的製造?這可等於斷了謝五房的財路。
“皇上,臣冤枉啊——”
“趕出宮去!”
冤枉?
元武帝氣哼哼的拍了一下桌子,他的面子丟了,向誰訴冤仇?
……
段奕回府的時候,雲曦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
他這時忽然想起朽木的話,眸色中又開始透著隱隱的憂。
她歪著頭趴在桌上,面前堆著未縫製好的大婚禮服。
燭光映在臉上,一片柔和。
長長的眼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扇型的陰影。
他彎腰將她抱到床上,她像只貓兒一樣,歪了歪頭,又睡著了。
給她蓋好被子,段奕又來到了院中,獨自一人坐在竹子下面飲著酒。
月涼如水,一個火紅的身影從牆頭跳下來。
“小奕兒!還有酒沒?”謝甜朝他走來,手裡捏著一個酒葫蘆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段奕站起來,訝然說道,“師傅,你怎麼來了?”
“來看你媳婦啊,她人呢?”謝甜將酒葫蘆往段奕的面前一放,“裝滿酒,就你喝的那個。”
“她已經睡著了,師傅,你不要吵著她。”
“放心,我只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