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腳下,被焚燒過後的黑已隨著時間漸漸褪去,最終,只留下死亡過後的悽然。
“咚。”
洛亦清抬頭,額頭上掉落下一滴冰冷的液體。
女人的手輕撫過男人的面容,不再觸碰的溫暖,是冰冷的寒。
洛亦清心底一怵,寶寶?她是寶寶?
“看到了吧?這就是他為了你一個人所犯下的罪責,千萬百姓死於大火之下,整個神族一夜盡毀,雪兒,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亡。”
女人跪在大神之下,叩首,“求求您放過他,都是我的錯,我只是一個小小的雪神,我不應該覬覦溟毅大神的,求求您,放過他,放過他,我願世世代代為他贖罪。”
“他的罪怎可是你一人儘可攬下?”
“不,上神,都是我引起的,是我的自私矇蔽了他,求求您,放過他,您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求求您,放過他。”
“如果不再做人呢?如果失去心智呢?如果再讓你們相遇時卻不能相戀你可願意?如果讓你接受神的詛咒,你可願意?”
“我願意,我願意。”
金龍之上,男人未曾言語,只是神情冷然的望向西天之處,嘴角微微上揚,掌心下,一團紫氣而落下,在陽光中,女人的身影已成泡沫。
那一夜,我聽了一宿梵唱,不為參悟,只為尋你的一絲氣息
那一月,我轉過所有經筒,不為超度,只為觸控你的指紋
那一年,我磕長頭擁抱塵埃,不為朝佛,只為貼著你的溫暖
那一世,我翻遍十萬大山,不為修來世,只為路中能與你相遇
那一瞬,我飛昇成仙,不為長生,只為佑你喜樂平安
……
在黑雲壓境中,眼前一瞬消失不見。
洛亦清詫異的站在四處皆是黑暗的空間裡,沒有火光,沒有烈日,更沒有她的身影。
“陛下。”齊若言驚慌失措的跑到從天而降的男人身前,仔細察覺著他的神色。
洛亦清環顧四周,確信這裡不再是什麼王庭,不再是什麼烈火墳場,他緊緊的抓住齊若言的手,“告訴朕,寶寶呢?”
“她在這裡。”白虎從懷裡將沉睡的白玲瓏送到他的掌心裡,“不知道怎麼回事?主子跟你一樣從天而降。”
“那個男人呢?”洛亦清警覺的盯著四周,並無異樣。
“蠍姬大人不在這裡。”白虎回覆。
“他肯把寶寶還給我?”洛亦清眉頭微皺,不知道這個男人什麼時候突然再次冒出來,當務之急,還是趕快離開更妥。
“我覺得這件事很詭異。”白虎看向站起身的男人,為什麼覺得他給自己的氣場變了?
“我們回去。”洛亦清小心翼翼的將小傢伙放進懷中,在冷風中,腳尖輕觸,疾馳而過。
齊若言沉默的跟上前,兩道身影消失在月夜下。
乾坤殿內,太后勃然大怒。
常春領著一群宮人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不敢多說隻言片語。
“林宏祈,你可是皇帝身邊的近身侍衛,他人呢?”太后瞪向跪立的身影,臉色更顯陰鬱。
林宏祈回覆道:“微臣不知。”
“好一句不知,你如此不盡職責,來人,卸去林宏祈侍衛統領的職責,關押大牢,等皇帝回來再行定奪失職之罪。”
兩三人站在林宏祈左右,有些猶豫著。
林宏祈自動攤開雙臂,任著自己的下屬將自己帶出大殿。
“還有你常春。”太后目光一轉,落在地上的老太監身上。
常春頷首,“奴才在。”
“虧你在皇帝身邊十幾年了,你竟然不知道他去了什麼地方,你這內務總管也得好好查查有沒有盡責了。”
“太后,奴才自知有罪,只是可否等陛下安全歸來之後再定奪奴才之罪?”
“容不得你。”太后拍桌,“來人,把常春帶下去。”
“都退下。”男人的聲音從殿外響起。
“皇上金安。”殿外一眾宮人井然有序跪下。
“皇兒啊,你這是跑去什麼地方了?可是讓母后擔心的夜不能寐了。”太后顫抖的手覆上洛亦清面色如常的面容,老淚縱橫。
洛亦清扶住太后,“母后,兒子只是出去逛了一下,別無大事,您毋需擔心。”
“怎會不擔心,你就這麼一聲不吭的離開了。”太后緊緊的抓住他的手,仔細的打量著他的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