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安全隱患,畢竟等到他走了,趙明玉也要去上工,家裡頭可沒人看著顧石。
雖說這孩子上輩子倒也平平安安的長大,但是多了他這麼個變數,以後的事兒還真說不準,如果放著這麼大的隱患不管,他睡覺都睡不踏實。
顧川是傍晚走的,跟趙明玉一塊兒吃完晚飯,這才不緊不慢的道,“我出去找點兒事兒做,十天半個月的再回來,你晚上把門插好。”
雖說自家的院牆擋不住人,但是插著門總會讓人多些安全感,而且前後左右都有鄰居,真要是碰上什麼事兒,喊一嗓子大傢伙就能出來。
不過顧川家的條件在村子裡只能算中下等,沒什麼好偷的,至於趙明玉,兩年前剛剛下鄉的時候,確實嬌美的跟花兒一樣,讓人眼珠子都移不開,但是現在,跟村裡普通的婦人也沒什麼區別了,甚至還要更狼狽一些,所以也不至於會引來好色之徒,當然整個村子裡最好色的就是原身了。
這年頭沒有證明信,火車坐不了,旅館也住不了,但是從大隊長手裡拿到介紹信並不容易,更別提他這具身體還是個人見人厭的了。
所以顧川根本就沒到生產隊長那裡去開介紹信,好在這會兒坐汽車不需要介紹信,不然的話,他就只能靠兩隻腳走著過去了,沒有七八個小時是走不到的。
在這個時代,很多有識之士都遭了難,越是有本事的人越過得不好,顧川雖然會不少技能,但是大部分都不能顯露,唯一拿出來還不讓人懷疑的就是嘴皮子上的功夫,夠賤,也夠會說。
別以為在統購統銷的年代裡,嘴皮子就沒用了,這功夫到哪兒都用得著,顧川就是靠著嘴上的功夫給幾個大單位的人來回牽線。
把養豬場的糞便倒騰給農場,把農場的糧食倒騰給機械廠,把機械廠多餘的零件倒騰給運輸隊,把運輸隊運過來的稀罕東西再倒騰給其他幾個廠子,反正來回就是一個圈兒,從最不值錢的東西開始,慢慢開始倒騰貴的,當然了,顧川在其中扮演的並非是‘二道販子’的角色,但也並不是單純的牽線人,因為他經手的這些單位,互相併不直接碰面,甚至算不上合作,這些單位全部都是跟單線合作,至於怎麼安排這些資源,那就是他的事兒了。
可千萬別覺得這事情好做,很多時候,人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就最初的那兩車糞便,顧川都是送了兩包煙才拿到,而且還承諾給對方帶一些新鮮的水果。
至於剩下的農場、機械廠、運輸隊等等這一系列的單位,基本上都是先收了東西,然後才給他便宜。
顧川也不幹把事情搞大了,所以這些東西量都很小,不足以引起重視,當然這樣一來,能獲得的利潤也不多,一個月的時間,才弄到了五十來塊錢,不過,吃食上卻是比之前好多了,這一個月他都吃了五回肉了,要知道在老家的時候,一年能吃五回肉就不錯了,而且現在都是敞開了量的吃肉,一個月腰包沒鼓出來,身上的肉卻是長了好幾斤。
身上不像之前那麼幹瘦了,氣質也跟之前不一樣了,最起碼沒有之前那股子猥瑣勁兒了,瞧上去還挺順眼的。
沒有介紹信,顧川連招待所都住不了,只能租了個農人的棚子,條件那叫一個艱苦,除了床以外,房間裡就沒有多餘的傢伙事兒,更別提鏡子了,所以顧川根本就不清楚自己身上的變化,當然他現在也是真沒功夫想這些,每天幾乎都忙到頭沾枕頭就睡著,哪還有功夫關注自己長的怎麼樣。
本來幹完一個月,顧川是打算回家看看的,不管是有自殺傾向的趙明玉,還是隻有三個月大的顧石,他都放心不下,孤兒寡母的,在村子裡別說有人幫襯了不被人欺負就算是不錯的了。
只不過,還沒出城呢,就見遠處濃煙滾滾,一股子味道,有些像燒紙的味道,但是卻比燒紙味兒更刺鼻一些,顧川甚至隱隱約約還看見了火光。
在市裡待了一個月,顧川也算基本摸清了大概的分佈,知道濃煙所在的位置是紡織廠,趕緊往起火的方向跑去。
紡織廠的規模並不大,但是裡面幾乎全都是易燃物,所以火勢蔓延的很快,消防車還沒來,圍觀的只能一盆盆的附近接水往火上倒,但是一盆水潑上去並沒什麼效果,火場當中時不時有人跑出來,但是隨著時間越老越長,出來的人也越來越少,圍觀的人大部分都在澆水緩解水勢,還有一部分很是焦急的在外面等著。
終於在將近五六分鐘火場都沒人再走出來的時候,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夥子猛的站定,手裡端著的一盆水沒再往火場澆,而是高高舉起淋到自己身上,然後就衝進了火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