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川有樣學樣,也把自己澆了個透心涼,然後將上身的溼衣服脫下來,捂住口鼻,光著膀子,低著頭,也去了火場。
顧川沒進過紡織廠,也不知道遇難的人在哪兒,只能尋找剛剛進來的那位少年,這孩子倒是好找的很,咳的死去活來,還往前走著呢,就是速度不快就是了,不過對方很顯然不是盲目的走,而是有目的地,並且對這裡很是熟悉。
顧川弓著腰走過去,示意少年跟一樣,用溼衣服捂住口鼻,儘量彎下身子。
這少年也是個機靈的,問都沒問就照著做,然後率先走在前面帶路。
大辦公室裡,六個人已經昏迷過去了,五男一女,其中一男一女看上去也就是二十歲左右,年紀不大。
“哥,咱倆一人帶一個出去。”少年指著昏過去的兩個年輕人,然後率先將女孩背起來。
顧川無所謂先救哪個,也沒拒絕,把年輕男人扛在背上,一鼓作氣往外衝。
顧川和少年進來的三次,辦公室裡的六個人全都背了出去,最後一次的時候,因為濃煙太多了,所以出來的時候幾乎是匍匐前進。
當然,面對這樣的濃煙,兩個人也不敢再進去了,不然可能還找到遇難者,就會因為吸入過量的濃煙而死。
周圍人這會兒也趕緊給他們讓路,這兩人全身都已經被燻黑了,瞧上去別提有多狼狽了。
“哥,咱們一起去醫院讓大夫瞧瞧,我總覺得肺裡不太舒服。”少年拉著顧川往外走,還跟附近的人借了輛腳踏車。
看的出來,這少年要麼有真本事,要麼背景大,不然的話,不會有這麼多人搶著要借給他車,也不會態度這麼拘謹,甚至恭敬。
“還是我載你吧。”顧川接過車,這孩子不是肺裡不舒服嘛。
少年乖乖巧巧的坐上後座,和剛剛衝進火場救人的狠勁比起來,簡直都不像一個人。
等到走遠了,少年才輕聲道,“我現在好多了,肺裡不難受了,哥,我叫年豐,你叫什麼?”
“顧川。”
“其實我第一個背出來的人是我姐姐,現在應該在醫院呢,咱們看完醫生一起去瞧瞧我姐姐吧。”少年並沒有很擔心,把姐姐抱出來的時候,救護車就已經在外面等著了,而且他姐當時呼吸和心跳都挺正常,肯定不會有事兒。
“行。”
跟少年的熱絡比起來,顧川就冷淡多了,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一路。
“王叔叔,您幫我和我哥檢查一下,剛才吸進去不少濃煙。”年豐在市醫院相當的熟門熟路,而且找的熟人還是醫院的副院長。
顧川裡越發忐忑,也不知道這少年多大的背景,他之前那些過往肯定會被查個底掉天。
一番檢查確定沒問題之後,年豐就領著顧川去看姐姐和準姐夫。
兩個人已經醒過來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特權,反正這一間病房裡只有他們兩個病人,而且病房裡頭收拾得乾淨利落,就是消毒水的味道不太好聞。
“姐,華哥,這位是顧川,顧哥,是他把華哥背出來的,之後又回去背出來兩個人。”年豐這麼介紹道,不止如此,如果不是顧哥的話,可能他衝進火場之後,非但救不了人,還會把自己的命搭進去。
“謝謝你,顧同志,你們快坐下,這次多虧你們了。”年豐的準姐夫看起來很是感激,這麼大的火可不是鬧著玩兒的,要不是年豐和那個叫顧川的,他可能就死在裡頭了。
跟旁邊的男人比起來,年豐的姐姐很是矜持,平平淡淡的道了句謝,然後就沒話了,甚至無視旁邊的人,躺在病床上閉目養神,真不知道是太累了,還是瞧不起人。
顧川倒是沒怎麼在意這兩個人的態度,他現在正琢磨著之後怎麼解釋呢,火場救人確實是助人為樂的好事情,但是就怕人家把他之前的那些劣跡查出來,若是戴著有色眼睛看人,那好心也會被誤解成惡意,他就是想洗白名聲而已,救人的初衷可能不太單純,但結果是好的,總不能因為這事兒,還讓人給發配到勞改場去,那樣的話才是真正的‘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年豐很是熱情的拉著顧川在醫院食堂吃了飯,而且還是跟副院長一起吃的,顧川儘量的少說話,他實在不想模仿原身的那股猥瑣勁兒,但是又怕馬腳露的太多,畢竟原身的經歷一查就能知道,前後對比起來,真有可能讓人以為他是特務假扮的。
隔了一天,顧川便跟著年豐去了年家,見到了年豐的父親——市委書記年國樑,年國樑是軍人出身,打過小鬼子,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