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儘管聽祖母的,有什麼想不通的,就莫要去想,暫且放一放,日子久了,你心裡自會有答案。”
她突然想起件事,笑著道:“昨日廚房送來了冰鎮的梅子酒,我喝了些覺得酸甜可口,正好也能解憂,正好你上祖母這來,就陪我喝幾杯吧。”
顧雙華除了家宴基本未碰過酒,可在這大熱天,“冰鎮梅酒”幾個字實在令人嚮往,眼珠子都亮了幾分,忙不迭地點頭。
等到酒盅被擺上了小案桌,顧雙華先輕抿一口,那味道意外得令人舒暢,於是仰脖將一杯都喝盡。等到半個時辰後,老夫人有點後悔拉孫女兒喝酒了,開始她還矜持著小口地抿,等到喝上幾杯後,便連儀態都不顧了,差點就拿壺灌了。
老太太覺得又可樂又擔憂,忙勸阻道:“你慢著點喝,別喝醉了。”
顧雙華迷茫地看著面前的祖母,伸手往她臉上撈,可怎麼也對不準地方,急得撅起嘴,嬌嗔著道:“祖母,你為何要躲著我啊。”
老太太扶著額嘆氣,看來提醒的晚了,這孩子已經醉了。
與此同時,在懿寧宮裡,皇帝特地擺了場宴席,皇后端坐在他身旁,正笑盈盈地同公主聊著家常,顧遠蕭與信王面對面坐著,再看一眼皇帝臉上難抑的喜慶氣氛,端起酒杯遮住沉下的臉,暗暗懷疑,自己可能進了場鴻門宴。
果然酒過三旬,話題就開始往信王已經二十有三,王府裡卻連個主母都沒,皇帝沉下臉,用長輩的口吻訓斥道:“你玩歸玩,鬧歸鬧,總得正經娶個王妃回去主持中饋。”
信王露出無辜表情道:“我已驅散府中姬妾,也絕沒有和哪家姑娘有牽扯,陛下再說我愛玩鬧,可真是冤枉侄兒了。”
皇后長長地“哦”了一聲,露出驚訝表情問道:“沒想到啊,讓陛下最為頭疼的子元,是真的開始修心養性了,莫非是看上了哪家的小姐,準備娶進門做王妃了。”
公主也在旁附和道:“這倒是件新鮮事,正好今日幾位長輩都在,也和我們說道說道。”
顧遠蕭仰頭灌下一杯酒,冷眼看著幾人唱合,始終未發一言。
信王摸了摸鼻子,別有意味地看了顧遠蕭一眼,道:“實不相瞞,正是雲霆家的三妹,顧雙華。”
顧遠蕭手指一鬆,那隻瓷杯就摔落到地上,“啪”的打散了席間融融的氣氛,然後他不帶表情地朝皇帝一禮道:“抱歉驚擾了陛下。”
皇帝十分大度地擺了擺手,又將話題繞回來,笑得十分愉悅道:“那倒是甚好,顧家三女朕曾見過幾次,確實是嫻靜美貌,最重要的是雅正守禮,正好能管一管你這不正經的性子。”
皇后笑著插了句:“可我看那孩子性子軟軟的,日後進了門,你可不能欺負她啊。”
信王似是聽到“進門”這兩個字,低頭笑了笑,又認真道:“雙華既是雲霆的妹妹,也是姑母的義女,我不僅不敢欺負她,還得將她捧著供著,好生伺候著。”
公主捂嘴笑起來:“你是娶媳婦兒,還是請菩薩啊。”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正說的十分歡快時,顧遠蕭卻捏著銀箸,冷冷開口道:“雙華是我侯府的人,王爺若真要娶她進門,是否也該先問過我的意思。”
信王笑了笑,然後似模似樣地站起,朝他正經行了個禮道:“我是真心求娶三小姐,還望雲霆成全。”
可他腰才彎了一半,就被顧遠蕭一把鉗住了胳膊,身子卡著不上不下,十分的難受。
他低垂的眸子裡閃過些薄怒,拗勁兒上來,腰上繼續用力,非得將這一禮做完不可。顧遠蕭面容陰沉,大掌如鐵鑄般卡著他的胳膊,偏不讓他將腰彎下。
皇帝看兩人互不相讓,跟角力似的,好像又回到了少年一言不合就打架的時候。連忙示意一名內侍去將信王扶著站起,又對顧遠蕭道:“你與子元相識多年,將妹妹交到他手上也該放心,再說,他要是敢使壞,朕和公主都不會輕饒了他。”
顧遠蕭強忍著心間怒火,手在袖間攥成拳,淡淡道:“多謝王爺這番心意,可是三妹曾經對我說過,現在並不想嫁人,更不喜歡那些風流浪蕩之人,怕是要讓王爺失望了。”
信王還未開口,公主卻悠悠接了句:“可她對本宮,好像不是這麼說的啊。不然怎麼會只將繡好的荷包送給信王呢?”
顧遠蕭眼鋒一冷,藏在袖間的手指不斷用力,幾乎將虎口掐出血來。
信王觀察他的神情,心裡便又多了幾分篤定,上前拍了拍他的肩道:“本王知道你捨不得妹妹,可她總是要嫁人的,咱們這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