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幫我當傻子?這是磕出來的?”然後又看見他的臉色不太好,“你是不是出現幻覺所以摔到哪裡了?”
鬱南淮想到在景園的洗手間裡,滿眼的恍恍惚惚,最後揮臂砸向旁邊的牆壁,因為他覺得如果不這樣的話,可能會撐不到挽舟離開。
之後回到這裡,滿室的黑暗和寂靜,他就忘記這回事了。
席川不說的話,他都快要感覺不到疼痛了。
“沒什麼。”
席川冷哼,“這還叫沒什麼?你是要把自己手廢了的話這個傷勢可能是不起作用。”
“你今天怎麼跟個女人一樣。”
“我像女人?我像女人第一個就打你了我跟你說。”席川暴躁,駕輕就熟的找到房間裡放著的醫藥箱。
給他的傷口用醫用酒精消了毒,然後又用紗布包紮了一下,雖然覺得自己說也起不到什麼作用,但席川還是出於職業的原因叮囑他,“儘量別碰水,如果你的手還想要的話。”
鬱南淮站起身,走到落地窗邊,外面除了一排的路燈在亮著,都看不見其他的光亮,唯一讓他覺得欣慰一點的是,之前江滿樂交給挽舟的房子就在隔壁。
當年這裡住的有人,他硬是硬買了下來,只是認為會有一天隔壁的房子會住上人。
“席川,如果我繼續和她接觸,會怎麼樣?”
三年前那場婚禮的時候,席川雖然準備參加,但是當天有個很嚴重的病人臨時找上門才沒有去,後來在鬱南淮那裡聽了一知半解,再加上挽舟一下子離開幾年,猜也猜到了是出了什麼事。
更何況這幾年來,鬱南淮從一開始慢慢的情緒不穩定,到愈來愈嚴重,再到近一年來外在的那些暴躁和戾氣收斂,開始轉向精神方面,這可是說是鬱南淮三十年來病的最嚴重的一次。
身體上的病痛遠遠沒有心理疾病來的更熬人和辛苦。
席川看多了,也明白這其中的含義,但他畢竟無法插手。
“你自己的心理問題,見不到她的時候你會出現幻覺或者幻象,意識恍惚還有其他,這些你自己清楚。”席川看著他格外落寞的背影,“但如果你經常看見她,但是你卻還要剋制自己,時間一長,或許會更嚴重。你見不到,和你見到了還要忍著,是兩回事。”
“可是她回來了。”
鬱南淮只是說了這麼一句話。
但是席川大概明白,如果距離遠,知道她的存在,那樣可以說服自己去試圖不找不問,只要知道她在哪裡,那就已經足夠了。
可如果離得近的話,就會控制不住自己找各種各樣的理由去見一面,然後就會有下一次。
感情的事情,向來比其他的東西難以剋制。
尤其是他忍了三年。
“你只有兩種辦法。第一,剋制自己別去見她別聽任何關於她的事情,第二,和她說清楚,如果她能原諒你或者是讓你自己的內心得到救贖,不再認為自己犯了彌天大錯那樣只能隱藏在心底。”
鬱南淮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一下。
席川的話他都聽進去了。
前者的可能性不太大,畢竟如果想做一件事情的話,任何的事情都可以成為理由或者藉口。
後者……
鬱南淮閉上眼睛,挽舟面對他時的模樣,他實在是想不起來上一次她真真實實的狀態了。
大概是三年前病房裡的那次,毫不掩飾的冷淡甚至帶著點祈求的意味。
席川離開之後,鬱南淮去了書房。
這裡的佈置和裝修全部都是按照當初臨江別苑的設計,因為婚後挽舟曾經嫌他的臥室在冷硬而改了一下。
書桌最下面的抽屜拉開,最上面放著當初挽舟放在臨江別苑門口信箱裡的那一封信,鬱南淮盯著看了一會兒,然後又給合上。
沈良木加班加點調查到的關於挽舟在國外這三年來的資料。
最重要,也是被沈良木放在最上面的是,小姑娘的照片和資料。
鬱南淮看著手裡的照片,然後在保險櫃裡拿出挽舟小時候的那本相簿。
翻到第三頁,上面開心的笑著的小女孩,和手裡照片上的小姑娘,模樣幾乎一模一樣,就是那一雙眼睛,不是挽舟笑起來挑人的桃花眼,而是圓圓的,很亮,總是顯得溼漉漉的。
第一頁資料,是小姑娘的名字和出生年月一些基本的資料。
唐一朵。
鬱南淮想起女人溫言喊著的名字,朵朵。
出生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