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公子對夫人是一往情深,就算家裡的正妻再厲害,夫人也不該就此退讓。”瑛娘一門心思就希望她追著他去,“且如今夫人生了兒子,正妻無出,她爭不過夫人的。”
楚今朝微微一笑,並不把她這番言語放在心上。只是抬起了頭,望著窗外又不知何時飄起的雪,怔怔地愣神。
今年的雪,似乎特別多。還是,因為她從來沒在北方呆過這麼長的冬天?
“瑛娘,潯陽城的項官爺最近有來嗎?”
她生產後,項少初來過一次,因為在月子裡,很容易就被打發走了。但是第二天,項少初又來了,這次雖沒有要見她,卻是帶來了很多補身體的食物和藥,讓她看著都頭疼。但是瑛娘卻是極感激,因為這冬天裡,能吃的實在是太少了。她生產時情況危險,身體有為虛弱,瑛娘就怕哪裡照顧不周留下後遺症。才稍稍跟項少初提了提,他就帶來了這許多補品,雖然是一番好意,但是卻讓楚今朝吃的都想吐了。
她真不覺得自己有多需要補,明明營養過剩才對。捏了捏肚子上的肉,她真有些無語。
“沒有了。”瑛娘回答,“夫人想見他?”
楚今朝有些不安,搖搖頭,“沒有。”
她不知道能不能由此判斷潯陽城的工程進展得不順,所以項少初必須留在那裡處理事情。連連大雪,她在窗前看著是浪漫美好,可是工地裡的工人卻是苦不堪言。就算雪天停工,但這麼下下去,再開工時卻是麻煩,且……
楚今朝的擔心並不是多餘的,又是半個多月後,瑛娘出門回來就嚷著:“不好了!”
楚今朝如今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只是瑛娘再三叮囑她這月子必須得坐到兩個月才行,所以她也依著她,依然呆屋裡休息著。
身體第一。因為每次生病都是危機,所以她從小對這的體會比誰都深。月子裡若真烙下病根,以後她再想做什麼,身體跟不上就麻煩了。
“怎麼了?”瑛娘說話向來這樣,她聽過幾次之後也就習慣了,因此,仍舊工工整整地寫字,隨意問著,筆都沒停一下。
“剛聽人說,潯陽城出大事了!這大雪下的,把那城給凍塌了,工人們才開工,這壓死了不少人呢!”
楚今朝一聽,腦中嗡地一響,手猛地一抖,一滴黑墨就落在了紙上,毀了她剛寫好的段落。
作者有話要說:
☆、掛礙
不顧瑛孃的反對,楚今朝衝出了門,翻身上馬就走。瑛娘被她嚇得目瞪口呆,攔都不敢攔,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騎馬走人。瞧她在馬上掌控自如的身手,瑛娘才驟然醒悟,果然還是小瞧這個夫人。
但是,沒等她心念落定,楚今朝卻是騎著馬又回來了,利落地跳下馬來,交給瑛娘道:“騎馬不太舒服,還是趕車去吧。”
瑛娘還在為她下馬的利落感嘆著,直到接過她遞來的韁繩,才像剛醒過來地一樣,道:“就說呢,夫人身子沒好完全,怎麼能這麼折騰?”
潯陽城周圍已經團團圍了一圈看熱鬧的百姓。她們不需費力就找到了出事地點。楚今朝隔著窗簾遠遠地望著,那圍牆上果然是塌了一片。只是要靠近去仔細看,卻是沒有辦法。只能聽人群中傳著,說著誰家的誰怎麼了,說著果然鬼城修不得,說著老天是在提醒當今聖上……
瑛娘也熱情地跟著近處的人打探著訊息,她嗓門大,楚今朝在車裡聽著一清二楚。瑛娘也同別人一樣,因這一點事故,都想起了當年建城時的代價。大家一起說著聊著,表達一下沉痛的感情後,都說就說不該建,不能建吧,偏不聽,這下好了,出事了吧?
所有各種,無非只有一個意思。
遇到挫折時,相關的就給自己找各種放棄的藉口,不相關的人,各種看熱鬧。
回去的路上,瑛孃的興奮勁頭還沒過去。楚今朝任她說著,卻是想著其他。瑛娘習慣了她的寡言,也沒在意,只顧自己說的開心。
直到到家,瑛娘才問了一句:“夫人,你怎麼不說話?”
楚今朝抬頭看了她一眼,道:“我在想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潯陽城出了這事,眼見著大家都這麼反對,這裡應該也沒什麼生意前景了。”
瑛娘點著頭,卻是不大明白她在說什麼。
楚今朝微微笑道:“若這裡沒有生意前景,公子應該也不會再到這裡來了吧。”
瑛娘一聽,頓時喜了。“夫人,你是說要去找公子?”
楚今朝點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