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一開口,就穿幫了。
“大官爺,我家夫人不喜歡跟生人說話。”瑛娘見楚今朝不說話,自作主張地幫她回絕了,有些惋惜地道,“我家公子……”邊說著,手勢在額邊打幾個圈,一副“你明白的”表情。
然後項少初不明白也明白了,也不求見了,只問道:“不知夫人的兄長是哪位?夫人為修建潯陽城如此費盡心力,項某無以為報,願盡綿薄之力,幫夫人重新立碑安葬,聊表心意。”
悼念兄長,這是她騙瑛孃的話,瑛娘信以為真也拿去向有疑問的工人們解釋了。現在好了,謊話說多了,扛不住就得砸自己的腳了。
作者有話要說:
☆、掩飾
透過車簾,項少初的輪廓很清晰地站在前面。她可以出聲的,只要稍加註意,聲音也不是不能改的。段君銘就說過,當你真的當自己是另外一個人,換一種心情,換一種態度時,語音語調以及聲音裡傳達的個人特徵全都會變,再刻意地加以偽裝,就算像,也不會有人懷疑。
所以,換一種身份回答他?一個柔弱哀傷思念亡兄的嬌女子?
她學不來。
楚今朝隔著車簾輕輕拍了拍瑛娘,瑛娘會意,轉過身來問她怎麼。楚今朝湊在她耳邊小聲道:“幫我多謝項大人的好意。但家兄能與出生入死的兄弟合葬在潯陽城口,已經是他最好的歸宿了。”
瑛娘如實地轉達了她的話,項少初無奈,卻也沒有堅持,只鞠了一躬,道:“夫人深明大義,項某深感佩服。在此謝過夫人,也謝過令兄。”退後一步站在路邊,等著楚今朝的馬車過去。
楚今朝鬆了一口氣。為了表明自己的確不喜歡跟生人說話,這一整天她都沒有再開過口,直到瑛娘把馬車趕回家,道一聲:“夫人,到了。”
“瑛娘,今日謝謝你了。”楚今朝掀開車簾,扶著瑛孃的手,踩著她放好的凳子下來,為今日她幫她解圍道上遲到的謝謝。
瑛娘還沒反應過來,問:“謝啥。”
她一反問,楚今朝才知道,的確是沒有立場道謝。她是受了困,但在瑛孃的角度可沒有。
“謝你每天不辭辛苦,陪我去潯陽城。”
瑛娘邊收拾著東西,邊嘆著氣,道:“夫人,不是瑛娘愛嘮叨。你的性子是要改改的。夫人你心氣高,瑛娘我明白。但外室本來就沒什麼地位,除了討男人多疼點,還有指望肚子爭點氣,這日子才能好過一點兒。但夫人,你看你,公子每次來,你都把他給氣走……哎——”
這從何說起?楚今朝瞠目不知何以對。饒是她自負聰明,也沒想明白瑛娘是怎麼從她的道謝扯到她對段君銘態度冷淡。
再說,她哪有氣他?段君銘每次都是晚上才趕上,他累她也困,睡一覺了頂多說幾句話,天亮了,他就又走了。瑛娘跟他照面,想挽留他多呆幾日,他卻總是道:“不了。”或者“該挽留的不挽留。”
結果,瑛娘以為是她把他氣走的?
“既然對公子有心,就把態度放柔點,讓公子多陪你,也別再去那裡了。工地多事,今日虧那項官爺是個好說話的,要哪日出事了,讓夫人和公子間生了嫌隙,瑛娘我可真是對不住夫人了……”
為了表示誠意,楚今朝忍著沒有離開,反而很努力地想明白瑛娘到底在說什麼,無奈,她腦子轉的都快打結了仍舊是一頭霧水。
“多謝瑛娘幫公子我說話。”門外忽然傳來笑語,楚今朝被瑛娘繞暈的腦袋一個激靈又清醒了過來。
不需要回頭看,就知道來人是誰了。
“哎呀,公子,正說你呢,可巧就來了!今日來了可要多留幾日啊,夫人這幾日身子不大好呢……”
段君銘一進門目光自然先落在了她身上,早瞧見她氣色好呢。雖然知道瑛娘這是使了點小心眼想他多留幾日,他還是以防萬一地伸手去,牽過了楚今朝的手腕,搭在脈上,確定無恙了,才回過頭來笑著答話:“有人留我,我當然留。”他邊說著,將楚今朝攬進臂彎,道:“不過,瑛娘,有一點你弄錯了。夫人就是夫人,是公子我的髮妻,不是外室。”
這下輪到瑛娘瞠目結舌了。看看段君銘,又看看楚今朝,難以置信。
段君銘也知道他們的情況實在是很難說服人,也不予多解釋,繼續微笑道:“所以,夫人不稀罕男人疼,也不需要肚子多爭氣,她的日子照樣過的好!”過得該死的好呢!需要女人疼,需要……腦子爭氣的是他。
“至於夫人對公子我的心意呢……”他邊說著回頭去看楚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