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今身子不方便了,不能出遠門。”
楚今朝慢慢下榻去栓了門閂,重新躺回軟榻。想必是下雪日工人停工,閒著無聊倒關心起她來了。
“她身子不方便還沒事?哪裡不舒服?請大夫了嗎?”項少初很顯然沒有明白瑛孃的意思,以為她是生病了。急切的問候,關心溢於言表。
楚今朝放下書,靜靜地聽著他們對話,心中不自覺一股暖流而過。
瑛娘頓時笑了,道:“項官爺,我家夫人沒事,就是快生了,出門不利索呢。”
項少初好半晌沒反應,像是這會才意識到“夫人”是什麼意思。他呆呆地在門口,消化了這個訊息後,鬆了口氣,問:“那你家公子呢?”言語裡,卻是多了質疑與不滿。
楚今朝忍不住笑了笑,腰有些酸,她換個姿勢繼續聽。
瑛娘嘆了口氣,黯然道:“我家公子出遠門了,極少回來,家裡就夫人一個。”
楚今朝翻了翻眼皮。瑛娘啊,說的這麼哀怨想做甚啊。博人同情心也不能這樣啊。
項少初的同情心果然因此而氾濫了,立刻保證,“有什麼能幫得上,只管來找我。”然後,他又想見楚今朝,瑛娘代轉達了,楚今朝關在門裡裝睡,沒有回答。
項少初有些遺憾,道:“既然如此,項某先告辭了。下次再來拜訪。”
項少初臨走時再三強調有什麼需要,一定要去找他,得到了瑛孃的保證後才肯離開。
楚今朝摸了摸肚子,有些恍惚。
“哎喲,公子!怎麼是你?我還以為是項官爺呢!公子這次來了可千萬別走了。我瞧夫人這幾日就要生了呢。”
楚今朝從恍惚中醒過來,以為自己還在恍惚,恍惚得都出現幻覺了。
“項官爺?”
段君銘的聲音傳來,她眨了眨眼,伸手把窗戶開啟。一股清冷的風頓時撲面而來,令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段君銘一抬頭,正巧就看到了這一幕,頓時也等不及瑛孃的回答了,幾步衝了過來,問:“冷還開窗?”
楚今朝沒有說話,縮回軟塌上躺著。段君銘無奈,幫她關上窗子後,要走門進來,卻是沒有推開。楚今朝窩在軟榻上很舒服,懶得去給他開門。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的進度本來是小孩出生的,結果眼看著時間要到了,就先發了,孩子的性別要等到明天決定啦:…D
☆、皇子
段君銘被關在外面直到晚飯時分。
楚今朝從睡夢中醒過來,才發現自己居然不知不覺又睡著了。昏暗的屋子十分安靜,清寒中透著幾分暖適。一瞬間,她分不清是早晨還是黃昏,只覺得心氣通暢,周身無一處不清爽。這從心底升騰起來的愜意和舒爽讓她懶懶得決定放縱一下自己,翻個身,心無掛礙,繼續無所事事地躺著。
只是,輕輕一動,腰間的沉重加上隨之而來的咕咕響,讓她瞬間又回到這個一切都還在的世界。心情頓時又低落了下來。
然後,她忽然想起了外面的段君銘。
楚今朝開門出去時,段君銘並不在外面,瑛娘歡快的聲音從廚房傳來,段君銘偶爾應和兩聲單音的回答,然後,最後,瑛娘說完了,聲音忽然平了下來,道:“公子,把夫人娶回家是要多疼愛的。”
沉默了好一陣,段君銘低低的聲音傳來:“她不要我疼……”
瑛娘語重心長地道:“哪有女人不需要疼的?”
楚今朝慢慢後退,轉身回了屋子。
若只是為這個孩子,段君銘不至於做到這樣。一日千里賓士就為了抱著她睡一會,她再遲鈍也不可能察覺不到他的感情。可是,她沒辦法回應,沒必要回應,也……不想回應。
等這個孩子出生了,一切就到此為止吧。
她做著決定。就這幾天了,很快就過去了。孩子是他的,他也是他的,除了君臣,她與他絕不會有任何牽扯,不能有牽扯。
這樣想著,她似乎又生了勇氣,所有關於生產的害怕,一瞬間都遙遠了,她只想著這日子趕緊結束吧,她不想再受這種礙手礙腳的折磨了。
肚子裡的孩子像是感應到似的,在初雪未融盡,第二場雪又安靜而至時,楚今朝在一個午後時候,開始忍耐不住下腹的疼痛了。
段君銘從那天到來後就沒有離開,一直照顧著快要生產的她。楚今朝歪在軟塌上時,他正在讀她對潯陽城的記錄。這半年的隱匿,除了潯陽城,她又開始查史寫史,要完成她父親未完成的《今鑑》。以前她就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