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晚了。他迅速伸指封住周遭幾處穴道,期望能延緩毒性發作,趕得及拿到解藥。
“你以為這樣有用嗎?”聶絳晨邊說著,再次欺身上前,要趁楚今朝虛弱無暇之即,補上致命一刀。楚今朝因為中毒不敢太過用力,只能一再躲閃。但聶絳晨卻是緊追不捨,使著拼命的打法,非殺他不可。眼見著憎恨多年的仇敵盡在眼前,她心中義憤不已,一招一招地攻過來,一句一句地發洩著不滿,斥責著楚今朝的屢屢罪行。
“你以為向狗皇帝諂媚就能高枕無憂了嗎?你休想!你禍國殃民害得民不聊生,把皇上好好的江山斷送得一乾二淨!皇上待你仁至義盡,你卻賣主求榮,連他唯一血脈都不放過!我大興朝有多少人因為你而家破人亡!你夜裡睡覺可會做噩夢,夢見他們一個個伸手向你索命?你就是死一千次、一萬次也不足以抵消你的罪過!”
聶絳晨邊打邊罵著,嘴裡不留情,手下也不留情。也幸好她欲發洩心中憤懣,並不急於一下子殺死楚今朝,楚今朝才能在不動用真力的情況下勉強躲閃。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早晚也得被聶絳晨拖到毒性發作,到那時候他就真的大禍臨頭了!
這樣一想,楚今朝當機立斷,當下咬破舌尖,吐出一口鮮血,集中全力陡然回身發力,袖中匕首驟然削出,將聶絳晨一舉拿下。聶絳晨武功本就不如他,此時正追得起勁罵得興起,哪料到中了毒的楚今朝仍舊如此神勇?她完全無法抵擋楚今朝的拼死一擊,直接被擒了。
“聶姑娘,你武藝不好,以後還是別隨便與人動手,不是每個人都會像我這麼好心的。”楚今朝把匕首擱在她喉間威脅著。
聶絳晨絲毫不受他的威脅,既然被擒了,也瀟灑地扔掉匕首,昂首輕蔑道:“你好心?少給自己貼金!要殺就殺,少說廢話!姑娘殺了你殺了段懷真,這條命早就賺回來了!”
“聶姑娘不畏死令人好生佩服,但我卻為姑娘可惜。姑娘年紀輕輕,尚有大好前程,怎能廢止於此?今朝敬重聶將軍,感激聶將軍,今日若是皇上在此,必定也會命今朝放過姑娘……所以,你走吧,最好在我毒發之前離開,別再回來這裡了。殺父之仇亡國之恨,姑娘……已經挑夠了。”
楚今朝邊說著,鬆開匕首放開了她。聶絳晨卻怔在原地,紅紅的眼眶裡淚珠兒打著轉,咬牙道:“我沒有解藥,你死了這條心!”
她以為他說這番話是想感動她,給他解藥?楚今朝有些無奈。一個孤苦伶仃小姑娘,忍耐多年只為做要做的事,需要多大的毅力與決心?他再清楚不過,那豈是他這幾句話就能改變的?她被他識破不但不思逃走,反而多此一舉來殺他,或許真是因為憤怒,但到底……不過是失去目標了吧?
楚今朝沒心思去猜她為何會如此消沉,他只是收起匕首,往外走去。眼前視物已經開始暈眩了,他必須趕緊離開這裡,找到能壓制毒性的東西。
“聶姑娘,聶家就剩下你一條血脈,多珍重吧。死有什麼難的?能活著……就活下去吧。”
留下最後一句話,楚今朝再也顧不得聶絳晨,拖著幾乎發軟的雙腿往段懷真書房裡去。
門口的侍衛把書房守得滴水不漏,楚今朝也無心去感嘆他們的無用功,徑直推門進屋。段懷璧已經回自己別院休息去了,只留著她的侍女小影帶著另一個小丫鬟在旁邊照料。
自從上次楚今朝在霍穎光的家門口“欺負”過段懷璧之後,小影對他一直不抱好感,就連段懷璧都不計較了,她還惦在心裡,對他總是沒個好態度。
“問了半天柳侍衛,問出什麼了嗎?”小影也不向他行禮,直接出口就問。
楚今朝如今在生死關頭,也懶得跟個小丫頭計較,道:“差不多了。我需要再檢查一遍小王爺的傷口,你們先下去。”
小影不願離開,道:“郡主讓我們好好照看小王爺,不能離開半步。”
楚今朝厲聲喝道:“皇上命我查案,就是郡主也必須要配合,你一個小小丫頭敢阻止?退下!”
小影一雙杏眸瞪得極圓,見他耍了官威又不敢真的頂嘴,卻也不甘心就這麼離開,僵在原地既不走也不反抗。
楚今朝道:“怎麼?難道你還要防備我會害小王爺不成?”
“我……”小影想反駁,今日的楚今朝與以前完全不同,她連一句跟他抬槓的話都說不出來。終於意識他的神態似乎有問題,想要開口詢問,卻被楚今朝凜冽眼光所懾,最後一句話都不敢說出來,悻悻地道:“奴婢告退。”
小影帶著另一個丫鬟離開了,這邊楚今朝卻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