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找各種機會下手,幾乎讓他防不勝防,可惜總是棋差一招。
楚今朝不想浪費時間,開門見山道:“聶姑娘,小王爺待你不薄,為什麼要殺他?”
“你……”出乎意料地,聶絳晨愣了一愣,並沒有爭辯,稍稍驚訝後,反而“哼”了一聲,冷笑道:“被你發現了。”完全沒有反抗的意思。
楚今朝道:“若非先入為主認為絕不可能是你,也不會連那麼明顯的矛盾都看不出來。你道小王爺當時在書房看書,卻忽略了他看書有做筆記的習慣。你事後佈置的混亂現場,筆墨紙硯灑一地,讓人相信他當時真的在看書,但卻忘了,沒有人看書的桌面,是灑不出墨汁來的。”
楚今朝平靜地指出聶絳晨證詞與現場的矛盾。她說謊道有兇手如外入侵,無非是為了掩飾兇手是內賊的事實,而內賊,那天只有她一個人。
聶絳晨的臉白了白,懊惱自己考慮不周留下了漏洞。
楚今朝道:“更明顯的是,現場一片混亂,但小王爺幾乎是一刀直中要害,他對你是毫無防備,你……為什麼要殺他?”
聶絳晨對他的指責相當不服氣,頭一昂,倔強道,“我為何不能殺他?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為何不能殺他!”她厲聲重複著,倒不像是在解釋,反倒像是在說服自己。“說他對我毫無防備……”
說到此處時,聶絳晨忽然頓了頓,不知想到了什麼,居然紅了紅臉,露出了一點兒嬌態,但一閃而過地,很快被厭惡與憎恨所取代。而此時的楚今朝又哪裡顧得她微妙的神態變化,他只聽到了“殺父之仇”,就已經驚訝不止了。
“你說他殺了你父親,殺了聶若弼?”
不可能吧?聶若弼獻關投降,段君銘就算想殺他,會派自己的親弟弟殺人?那與他親手所殺有何不同?段君銘雖然任性小心眼,但只要他認真起來,在大事尤其是政事上,絕不可能犯那種糊塗。
作者有話要說:
☆、反噬
聶絳晨的厭惡與憎恨在聽到這句話時,已至巔峰,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道:“除了他,還會有誰!我爹固守蜀關十幾年,一片衷心天地可表。西南狗賊久攻不下,使暗招暗殺了我爹,還假傳我爹的命令,大開城門投降,害我爹身敗名裂。這一切都是我親眼所見,豈能有假?怪只怪當時我一個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救不了我爹。我苟且偷生這麼多年,就是為了找機會報仇。不殺段懷真,我枉身為人!你以為他毫無防備麼?若非我豁出性命贏得他的信任,他怎麼可能對我毫無防備!”
竟然是這樣?!聶若弼的獻關投降,竟然是這樣的事實!
楚今朝震驚之餘,又略覺得欣慰。蜀關投降時,聶若弼已經死了,他並沒有辜負承宣帝的信任。他的確用血守著蜀關,守著大興朝。是大興朝護不了他,還錯怪了他。
但微弱的欣慰之後,卻是濃濃的傷感痛惜。但即便如此,他也不信會是段懷真。殺父仇人不至於會錯認,聶絳晨的話不會有假,但也許其中有什麼蹊蹺呢?他就是不信段懷真會是一個殺手。“瑩瑩煙水玉”的敏漳小王爺是個殺手?說出去誰會信?
怎麼不會?心底另一個聲音驟然反駁。就算笑得再溫暖也讓人脊背發涼的氣質,明明長得溫潤如玉,態度又親切溫厚,卻始終叫人無法打心底裡喜歡。也許是他潛意識裡早察覺到,這個人表面無害,其實非常危險。
若這樣,他對段懷真的所有疑惑都有了解釋。表面上的段懷真對段君銘的江山無所貢獻,但其實,他是段君銘的一招暗棋,所以才得段君銘如此另眼相待。
同樣也解釋了為什麼段懷真中了“醉生夢死”之毒卻依然平安無事,因為他本身就是百毒不侵的體質——這恐怕是聶絳晨都沒有想到的吧。
知道了這些,楚今朝已經沒有任何興趣再深入瞭解其他了。現在他想要做的,就是該怎麼掩護聶絳晨躲過花羞的追查。他能發現疑點,花羞必定也會發現。
楚今朝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裡,一時忘乎所以,忘了周圍的情況。等他思索停當,想要開口勸聶絳晨離開時,忽覺臂上一涼。
他愣了愣,垂眸斜了一眼被劃出的傷口,有些不解地望著聶絳晨。“聶姑娘……”
“‘醉生夢死’的滋味怎麼樣?”聶絳晨握著還沾著血的匕首得意地笑著,笑得十分暢快,幾乎帶了幾分猙獰。
楚今朝一驚,頓時想起這聶姑娘一直都沒有放棄殺他,而他居然因為知道了聶若弼的忠心後對她自動解除了防備。實在是太輕敵疏忽了!
現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