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霜隨即上前幾步行了禮,繼而面朝蘇沁琬低聲將昨夜之事細細稟來。
蘇沁琬大驚失色,“茉雪如今如何了?”
“回婉儀,茉雪經由太醫診治,現已無性命之憂,只是脖頸處所受的傷仍得好生療養一段時日,方可回覆最初。”
蘇沁琬鬆了口氣,喃喃地道,“這就好這就好……”
趙弘佑探出手去握著她的,“你無需擔憂,昨夜之事朕已命人徹查,總有一日定會給愛嬪一個交待。”
蘇沁琬勉強向他扯出一個笑容,心裡卻另有所思。這後宮當中,到底什麼人才會鋌而走險欲殺害一名普通宮女?還是說茉雪曾得罪了了不得之人,這才差點惹來了殺身之禍?只不過,她之前在浣衣局當差數月有餘,一直安穩無恙,如今到了怡祥宮,又是規規矩矩的,若非另有差遣,否則絕不輕易出怡祥宮門半步。而昨日,卻是她頭一回獨自外出,可偏偏這僅有的一回便差點害她丟了性命。
趙弘佑見她神情凝重,正待再安慰幾句,卻聽蘇沁琬問,“茉雪可曾見到行兇之人容貌?”
柳霜搖了搖頭,“奴婢早就問過了茉雪,她只道那人先是用迷藥迷倒了她,將她帶到西月閣那口枯井處,若非她被樹上融化的冰水淋醒了過來,許是性命不保。只是,由此到終,她也只是看到那人的背影,並不曾照面。只知那人身材瘦小,著一身黑衣,扯著她的力度極大,旁的便再沒有了。照推測,此人想來應是名男子!”
趙弘佑亦點頭認同,“除非是多人作案,否則行兇者是女子的話是斷斷做不到這一切的,不提將茉雪擄走,單是西月閣那枯井上的大石板,縱是兩名女子合力,只怕也挪動不得。而按朕所得線索,多人作案這一點可以排除了!”
蘇沁琬咬著唇瓣一言不發,既然此事驚動了皇上,由著皇上為她查明真相固然是好。只是,她最怕的便是到最後所有的真相又會如之前好幾回那般,因了種種緣由而被掩瞞。
身邊這位至高無上的皇帝陛下,她可以向他撒嬌賣乖,甚至還可以趁他心情不錯時發發脾氣,但到緊要關頭,她卻是不敢相信他的。這人,是一位極會充分利用每一分機會的天下至尊,每一件意外之事,只要能從中挑出有利於他的一點,他便會毫不客氣地利用個徹底。至於真相如何,他又何曾放在心上,只要能達到他的目的便可!
可是,這一回,她卻不願意將來又被他用那些似真似假的‘真相’來搪塞。茉雪在芳華宮時不曾出過事,在浣衣局時也不曾出過事,為何偏偏到了她的怡祥宮便出了事?一個整日窩在宮裡埋頭辦差的普通宮女,就這麼獨自一人出外了一回,便遭了這樣的事,要說這一切是巧合,她真的無法相信。
若不是巧合,那……難道有人一直在盯著她?等待著她落單的時候?
想到這個可能,她眉頭擰得更緊。要是果如她所料,那茉雪身上定是有著讓那人不得不將她除之而後快的東西。會是什麼東西,是什麼東西給茉雪帶來了殺身之禍?
她細細思忖,猛然間額頭又被人敲了一記,她抬手捂著額角,恨恨地瞪向衝她笑得萬分和煦、極度溫柔的趙弘佑。
趙弘佑伸指在她擰到一處的眉頭來回地撫弄,直到將那處撫平了,方嘆道,“今日便是尋常宮女出了事,朕也絕不會輕易放過,更何況這茉雪還是你宮中之人。膽大包天在宮裡行兇,此人若不除,勢必造成後宮不穩。”
頓了頓又問,“茉雪此人,你卻是知道多少?”
蘇沁琬自然不會瞞他,“嬪妾是當初在芳華宮識得的茉雪,她那會是侍候魏……已過世的良媛魏氏的宮女,魏良媛遭遇不測後,她被便內務府分派到浣衣局去,直到前不久才補了怡祥宮的空缺,從而……”說到此處,一道靈光乍然在她腦海中閃現,讓她一下子便止了話。
茉雪、魏良媛、遭遇不測……種種線索聚合一起,她心中一跳,胸口急促起伏,可心裡那個猜測卻越來越清晰。
她差點忘了,當日魏姐姐出事,跟在她身邊侍候的正是茉雪!換句話說,除了殺害魏姐姐的兇手外,茉雪便是最後一個見到她的人!
甚至,茉雪還有可能見到了其他什麼重要的人或事,而這些人與事,或許與當日魏姐姐的意外身亡有聯絡!
趙弘佑意外她突然便止了話,又見她神色有異,忍不住問,“可是想到了什麼?”
蘇沁琬收斂心中驚濤駭浪,眼帶複雜地望了他一眼,隨即飛快地垂下眼瞼,將眼中情緒徹底掩去。片刻之後,她才輕嘆一聲道,“嬪妾只是在想,茉雪平日大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