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說到這裡,璇璣和琳琅都是一頭冷汗,她們都知道金老太太的脾氣,在金家,除了聶氏,又有哪個不怵她的。可五妹妹卻反駁得頭頭是道……
金老太太指著玲瓏,嘴角翕翕,額頭的頭筋跳了跳,終歸還是沒有找到合適的話來罵她。
讓金老太太想罵卻不知道如何罵的,金家五姑奶奶還是頭一人。
”我不過就是讓你們姐妹想個對策,你就這麼多的理由,那你說,這事怎麼辦?周家來的都是女眷,總不能讓你大伯父和你爹出面。“
玲瓏只好耐著性子來解釋:”周家姐夫能娶個有妝奩的女子並不容易,您就是硬撐著不給銀子,他們也會把二姐姐接回去。二姐姐手裡有銀子有田地,他們哪裡捨得就這樣放棄了。無非想趁這件事鬧上一鬧。鬧成了,不但把媳婦找回去,還能再多得一份銀子;即使鬧不成,也能把丟媳婦的責任推給金家,即使真的把二姐姐接回去,經此一事,也能殺殺二姐姐的氣焰。讓她任由婆家拿捏。您不如就隨了她們心思。把人交給她們,任她們處置。若是她們不答應,那就讓周家寫休書。這門親事就此作罷。“
金老太太汗毛都立起來了:”若是他們真寫休書可怎麼辦,金家可丟不起這個臉。“
玲瓏貴為王妃,才能在金老太太面前直言不諱,可在春暉堂內的諸人眼裡。這還是不可思議。
玲瓏便道:”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周家就是看準金家丟不起這個臉。可若是金家先撕破臉,周家還能如何?”
憑心而論,玲瓏只有一個目的,她不想再看到金嫦。
只要金家先撕破臉。金嫦即使被周家領回去,以後再也不能依仗孃家了,而周家從此也明白金家的意圖。金嫦再做些什麼,她們只會按自己的方法處置。是再不會來找金家了。
金老太太掌管後宅多年,她雖然先前沒把這件事情想得像玲瓏這樣清楚,可如何先撕破臉,她比誰都會做。
姐妹三人從春暉堂出來,正遇到金婉和金嫻。金婉一把扯住璇璣的衣袖,跪了下去,悽聲說道:“大姐,二姐不顧家聲,自作主張從婆家跑回來,肯定會影響到金家姑奶奶們的名聲,我代她給您和四姐五姐賠禮了。”
璇璣身為嫡長女,聶氏在她身上頗費了一番心思,但她性子一向平和,看到金婉楚楚可憐,就不由得心軟,金嫦雖然像了焦氏,但金婉倒還懂事,顯然以前都受了金嫦唆擺,她忙把金婉扶起來,正要說話,就聽玲瓏笑道:“被二姐姐拖累名聲的,應該是六妹妹吧,怎麼反而讓六妹妹幫我們三個操心了,二姐姐若是知道你在背後這麼說她,還不知會有多傷心。”
璇璣恍然大悟,暗怪自己愚善,金嫦和金婉是親姐妹,金嫦出事,她不是來求孃家放過金嫦,反而藉著這件事,想在她這個長姐面前博個好名聲。
焦氏被送回江蘇,金四老爺遊手好閒,更是不管正事。金婉只比玲瓏小一個月,玲瓏已經嫁了,她也到了要議親的年紀,如果指望金老太太和聶氏,只把像金嫦金媛那樣找個小戶人家遠嫁。但如果她能和璇璣、琳琅和玲瓏套上近乎,不愁給她在京城找不到好親事。
無論如何,金婉也是自家姐妹,於情於理也應提攜她,可是她卻在這個時候,踩著親姐姐來博同情,璇璣和琳琅對視一眼,兩人心裡都是涼湯湯的。
玲瓏不想在孃家多待,提前告辭回去了。看著她的身影前呼後擁消失在翠竹夾道里,琳琅道:“就看方才五妹妹在祖母面前把事情掰扯得頭頭是道,真不敢相信她只有十三歲。”
璇璣嘆了口氣:“咱們十三歲時,可沒有她這份見識和從容,也不知五妹妹像了誰。說她像三嬸吧,可三嬸若是有她的一半,也不會就落得如此田地;可若是說她像三叔,那就更不像了。都是三叔親生,可你看金媛,和她差了十萬八千里。”
沒過兩日,金祿家的便把金嫦連同她的兩個丫鬟綁了送到周大姑家裡,直截了當:”我家老太太說了,二姑奶奶是在你們周家丟的,現在我們幫你們把人找回來了,這人就在這裡,你們自己領回去,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這人給了周家,你們自己看著辦,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再出了事,我們可不幫著找人了。“
金嫦又哭又罵,罵金祿家的是狗奴才,又說周家算什麼東西,她死也不回去。
周大姑立刻急了,攔著金祿家的不讓她走:”你們也看見了,你家姑奶奶我們可是要不起,這人你們領回去吧。“
金祿家的笑了:”領回去?那讓周家姑爺寫休書吧,嫁妝和那二百畝梯田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