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不但是水木溪汀,還是珏音雅居,這裡服侍的丫鬟婆子,無論等級高低,在外人看來都是侍候王妃的,就是走在外面也被人高看一眼。如果被轟出來調到別處,不但被人笑話,就是自己的家裡人也會受拖累,想在府裡謀上好差事那是不可能了。
婆子面色大變,連忙對白露道:“姑娘放心,你怎麼說的,我就怎麼做。”
白露已經顧不上和她多說,提了裙子便出了大門,踏上了通往岸上的青石拱橋。
已是掌燈時分,珏音雅居內燈火通明,這也是王爺以前交待過的,只要是能點燈的地方,都要掛上燈籠,尤其是那些不常有人經過的地方,更要明如白日。
這裡面的原因,白露當然不知道。
玲瓏是知道的,因為顏栩不想讓她半夜三更,再獨自一人溜出去。
她是小賊,以前是,現在也是。
但是他不放心,又怕她不聽話,所以才會這樣做。這樣一來,她想出去就難上加難,只能跟著他一起出去。
玲瓏疾步走出水木溪汀,急匆匆來到珏音雅居里通往中路的那道角門。
我讓她進去是一回事,可你讓她進去就是另一回事了。
所以,你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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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六一章 夜晚
給顏栩的褻褲是陳楓親手做的,在孃家時,孃親請了針線師傅教她女紅。她是名門嫡女,日後是要嫁去做夫人太太的,府裡自有針線上的婆子媳婦,她能做上幾雙鞋幾個荷包充充門面也就行了。
可是她卻嫁進了睿王府,雖是有品級的貴妾,可遇到金玲瓏這個妒婦,她除了抄經文便是做針線。
父親也有姨娘,姨娘是孃親的陪嫁丫頭,孃親生下一男二女之後,便讓父親把她收房,除了每月初一,便不再侍寢,姨娘雖然沒有生下兒女,但對父親侍候周到,和孃親相處也很融洽。
陳楓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她會遇到像金玲瓏這樣的,別家即使不像孃親那樣不再侍寢,也會根據姨娘們的小日子排出侍寢時間,雨露均霑。
可金玲瓏卻整日霸著王爺,成親快一年了,從沒有排過侍寢的日子,王爺十天裡九天宿在她屋裡,餘下一天還是在木樨堂。
到了現在,她們連單獨和王爺說句話的機會也沒有了,而施萍素又是個心機婊,一味巴結金氏。
可她不甘心,王爺是她自己相中的人,金玲瓏比她還要小,身子沒長成,又曾經小產,以後能不能誕下皇孫還不一定呢。
過年的時候,她曾經藉故去見過陳嬪,可是結果卻讓她大失所望。陳嬪只是讓她一味隱忍,還暗示她,睿王妃很得皇后寵愛,又是新婚,這個時候惹不得。
陳嬪的宮女偷偷告訴她,陳嬪連續兩次小產,若不是皇后娘娘念在循規蹈矩,在萬歲面前誇獎過兩回,怕是早就被棄如敝履,那宮女讓她不要再給陳嬪惹麻煩。
陳楓想到這裡,氣得咬牙切齒,她給王爺把褻褲做好,便讓小丫頭到中路那裡張望,待到得知昨晚王爺宿在中路,而今天從宮裡回來也沒去珏音雅居時,她便親自過來了。
天色已晚,王爺還沒有離開木樨堂,就連晚膳也開在這裡,這和往常是不同的。
陳楓緊咬著嘴唇,死死地看著緊閉的大門。守門的小廝已經打點了,終於肯進去稟告,她現在要做的就是耐心的等。
中路有王爺升堂用的銀安殿,也有一堆大小官吏,來來往往的都是上京述職的福建官員,和王爺的私交好友。
因此與西路相通的垂花門平素裡都是大門緊閉,中路的人不能隨便來西路,哪怕是西路的外院也不行。而西路的女眷更不能隨便進出中路。
金玲瓏偶爾派沒留頭的小丫頭到中路辦事,也要拿上她給的對牌,像海棠杏雨這樣的大丫鬟,不是跟著王妃隨身服侍,是不會踏進中路的。
珏音雅居的人不行,陳楓的抱石館的人更是不行。
想到這裡,陳楓不由得又想起顏栩。
王爺的模樣又長開了一些,眉清目朗,容貌是少有的英俊,偏又長身玉立,俊逸挺拔,最喜歡他眼神中那久居高位者才有的冷峻,而當他看向她的時候,這絲冷峻便消失無蹤,黑白分明的眸子裡總是帶了一絲迷離,似是想要探究她的內心深處一樣。
陳楓微垂下頭,面頰彤紅,他看向自己的眼神為何會這樣呢?成親之前,她也曾經和自家的表兄弟見過面,他們看向她時或是不動聲色的打量,或是少年人難以掩飾的驚豔。
只有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