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表示他想娶阿璇。
她還逗他:“你不是嫌棄阿璇刁鑽嗎?”
她那慣常嬉皮笑臉沒個正行的兒子竟然漲紅了臉。
顧老夫人病重的檔口,他們自然不好前去沈家提親,況她也想問下阿璇的意思。
不想阿璇在梁州一待就是三年,事情便被耽擱了。更是萬萬想不到隔壁冀王府動作更快,一點先兆都沒有,完全讓人猝不及防。當時阿紹整個人都懵了,她從來沒在兒子臉上見過那種表情。
那一陣子她心驚膽戰,就怕阿紹犯渾,到時候害人害己。
幸好阿紹還曉得輕重,阿璇回來後,他表現的就像一個普通的表哥,只是表哥。
但是自己養的兒子自己清楚,阿紹那模樣分明是忘不了。這幾年她陸陸續續為他擇了不少家世品貌俱全的閨秀,每一個過了他的嘴都能被挑出毛病來。她也不敢壓著他成婚,一個男人有的是法子讓不得歡心的妻子度日如年,何必作孽。待阿璇完婚,他總能死心了,阿紹耽擱的起。
就是耽擱不起又如何,自己釀的苦果合著淚也得嚥下去。
當年她想著阿璇年幼且不著急。況她人又不在跟前,姑娘家總是害羞,這種事信裡問了哪裡能得準信,總總原因積累在一塊,使得他們錯過了先機。
否則以靖國公府和沈家交情,當年若是向沈家提親,沈家必然不會拒絕。
那麼現在一切都會迥然不同,起碼阿紹的性子不會變得這麼冷厲。
然而這世上沒有後悔藥!
☆、蔣氏(上)
遂寧郡位於梁州毗鄰雍州,近十年一直由當地世家耿氏統轄。不過那是在一個月前,眼下郡內五縣即將被蔣顧楊三家瓜分。而昔日煊煊赫赫的耿氏轟然倒塌,徒留下唏噓。
蓋因年初突厥一萬騎兵夜襲邊城慶元,耿家兵不堪一擊,一日就失城。失去屏障之後,突厥大軍揮兵南下如入無人之地,連破三城,耿氏所在城池也失守。耿氏棄城東奔元圭,然而除卻少數幾人逃出生天餘者都罹難。
蔣崢率兵擊退突厥入元圭時,耿氏一族男女老少的屍首尚且懸掛在城牆之上,血跡斑斑,傷痕累累,顯見生前遭受了酷刑。
縱耿氏積弱難返,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且慶元依據天險易守難攻,耿氏卻毫無抵擋之力,一潰千里。
蔣崢若有所思地把玩著手上的烏木手串,冷肅的面龐稍稍柔和下來。這手串還是他從阿璇那強要來的,她為了沈天樞的生辰禮專門向匠人學了手藝,耗費兩個月的時間親手做了這手串。被他拿走後,老大不高興,見要不回來,氣得踢了他一腳。踢完了,又害怕,小心翼翼的偷瞄他。
出現在門口的玄壁打斷了蔣崢的沉思,他行禮後道:“將軍,玄鬥回來了。”
蔣崢斂神,淡聲道:“讓他進來。”
風塵僕僕的玄鬥入內行禮。他護送天璇回信都用了十五日,回程馬不停蹄只用了三日。
“一路上的事你再詳細說一遍。”蔣崢道,天璇失憶之事他早就知道,連日情況也有人向他彙報,不過書信到底沒有玄斗的口述更準確。
玄鬥諾了一聲,隨即道:“……第四天晚上,沈姑娘突然發熱,中午醒來便認不得人了。精神卻很好,除卻開頭幾日,認不得人,心存戒備不大說話。之後幾日便偶爾會和兩個丫鬟說笑。因為沈姑娘病了一場,兼沈大人想讓沈姑娘學些禮儀再回去,是以放緩了行程……”
蔣崢把手串戴回手腕上,如果只是失憶身體無礙,全忘了也好。就是便宜了沈天樞,阿璇沒失憶前就最看重他這個兄長,失憶後一直由沈天樞照顧,只有更依賴他的。
奈何當時情況他只能送她回信都,耿氏敗落,梁州境內勢力要重新洗牌,顧家也不是什麼安全之地,留在他身邊於她名聲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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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璇一出門,便見白忌帶著玄甲鐵衛列在階梯下,見了她便行禮。天璇怔了怔,這出門的陣仗也是夠夠的。
她對上前行禮的白忌笑了笑,道了一聲:“有勞白校尉。”
白忌恭聲道不敢,奉命行事。
天璇便有些糟心,顯然‘她’的未婚夫對‘她’十分上心,可她是假的啊!聽說蔣崢馬上要回來了,她有點方!
阮氏發現天璇一路都有些心不在焉,只當她晚上沒休息好,或許還有點緊張,畢竟於現在的她而言,靖國公夫人是一個陌生人。
少不得阮氏安慰了幾句,天璇趕緊收起腦子裡的胡思亂想不再自己嚇自己,打疊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