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回家,他和燕小七才會順路。
士別三日啊……這不動聲色的心機連他武珽都沒能及時看破。
“那就這樣吧,”武珽笑著上馬,“這幾個就交給你了,別借酒生事啊。”故意把“生事”二字加了個重音。
“少操那閒心。”元昶上馬,同著燕七他們幾個取道回家。
燕四少爺和柯無苦他們已經是酩酊大醉,方才又吼了半天,這會子早就疲累得昏昏欲睡,在馬背上東倒西歪半夢半醒,燕七和元昶不得不把這幾位的馬用繩連在一起,然後一個在最前領路,一個在最後盯著,挨個兒把人送回家。
送到最後就剩下了燕七、燕四少爺和元昶,燕四少爺已經伏在馬背上睡著了,元昶便牽著他的韁繩,燕七則在燕四少爺的另一邊,三騎並肩而行,夜風裡不知從哪兒傳來一陣幽幽淡淡的茉莉花香,在街兩畔青紗燈籠的掩映下愈發清恬沁人。
“身上的傷沒落下疤吧?”元昶目不旁視地問燕七。
“沒有,皇上給的都是好藥,一點痕跡都沒留下。”燕七道。
“你的內功練得怎麼樣了?”元昶聽燕七說過這事。
“天天堅持著練呢,只不過誠如我爹所說,內功比硬功夫要難練得多,可能數個月過去也看不到什麼長進。”燕七道。
“確實如此,而且你這個年紀才開始練,已經有些晚了,等練成的時候估計得到三四十歲了。”元昶道。
“……你是專門為了打擊我的嗎請問?”燕七無語。
“實話實說而已,免得你過於樂觀。”元昶咧嘴笑了一下,“不過慢也不要緊,就算不為了和人幹架,起碼也能強身健體,少得病少受罪。”
“說得是,不過真的這麼管用嗎?你練了內功之後有沒有得過病?”燕七問。
“得過。”元昶道。
“咦?受傷不算啊,就是正常的得病。”
“嗯,就是正常的病。”
“什麼病呢?”燕七問著,心說真要連普通的小病都預防不了我要這內力還有何用啊?
元昶終於轉過臉來看了她一眼,而後又扭回去,只用嘴型道了一句“相思病”——當然是不能給燕七聽到的,拿話岔開她的問題:“你的內力是跟你爹學的?”
“是啊。”燕七道。
“他最近天天住大營,怎麼教你?”
“咦,你去找他了嗎?他不在的時候我就自己練唄。”
“嗯,我隔三差五都會去京營裡轉轉,我驍騎營的弟兄們現在都被併入京營了,歸你爹管,我常去看他們,自然也能見著你爹。”
“這樣啊。”
“你爹還沒有完成答應我的事。”
元昶指的是讓燕子忱教他的那件事。
“他現在的確很忙。”燕七道。
“所以他在京營帶兵操練的時候我就會去找他,只有那個時候他才有時間教我。”不成想元昶居然到現在還在堅持著此事。
“那你加油學。”燕七道。
“你呢?”元昶看她。
“嗯?”
“我來教你內功怎麼樣,”元昶把目光放到正前方,彷彿不看燕七就不會遭到拒絕一般,“每天中午放課後,還像以前一樣在書院吃,吃完我教你練內功,雖然比不得你爹造詣深,但好歹我也是從小跟著名師學的,呼吸吐納都是最正宗的教義。”
“我倒並不是很急於練成。”燕七道。
“不急嗎?”元昶轉過頭來看著她,“這麼快就忘了這次你這傷是怎麼受的了?你所能做的也只是把武玥放在樹上,然後自己去和對手拼命,你要知道,女人再怎麼強,受於先天限制,也不可能強得過男人的力量和速度,這次是有樹有林,你手上也有箭,萬一下一次什麼都沒有呢?我知道你不怕死,但你放心得下手無縛雞之力的燕九?放心得下把你當掌上珠的你大伯?燕小胖,你不是那種什麼都去指望別人的人,但如果想要一切靠自己,起碼得讓自己能夠靠得住才行。我再問你一遍:為了你的家人,你要不要每天都能學到新的內功要點?”
“……”燕七覺得元永日同學完全已經可以去日天了,這一番話下來簡直讓她認為自己要是不跟著他學內功就是對不起家人的不孝姐和不孝侄女了啊!太特麼會說了這位同學!一擊就戳中要害,知道家人才是她心之所繫,而且人最後一句還問得格外巧妙——“每天學到新的內功要點”,意思是雖然你也可以跟著你爹學,但你爹太忙,十天半個月的見不著一面,你就只能一直在練習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