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王文度與柴家的交涉不深,至少在明面上沒有任何證據表明他也參與進來,所以聖人沒有發落他,只是讓崔幼伯繼續嚴加監視。
這可是聖旨呀,崔幼伯自要嚴格執行。當下便又安插了兩個眼線去監視王文度。
加了人手。這效率就快。沒過兩天就有了結果。監視的眼線再次回稟崔幼伯,說是王文度最近幾日情緒變化很大,似是有什麼大事猶豫不決。
崔幼伯覺得這件情況不能忽視,便暗中命人加大監視的力度。並中途攔截了王文度用來送信的鷂子。
說到這裡,崔幼伯再次感謝自家那個能幹的娘子,現如今京城、哦不,是整個大唐,品質最好的鷂子全都是崔氏鷂坊出品的,而王文度使用的這一隻,恰巧就是與他交好的京中貴人高價從崔氏鷂坊買來送給他的。
既是自家出品的鷂子,崔幼伯想攔截下來還真不是什麼困難事兒:直接把雪娘子撒出去,再強悍的鷂子也會乖乖的跟它飛回來。
就這樣。崔幼伯在不傷及王家鷂子性命的前提下,輕易拿到了他與京城貴人來往的信件。
至於如何開啟密封的信筒,那就更簡單了,大家還記得吧,崔幼伯手中還有一支由奇人異士組成的‘特種部隊’。
這支部隊中。除了會挖洞的摸金校尉,會易容的千面狐仙,還有善於開鎖的妙手神偷呢。
那位小毛賊出身的‘奇人’,拿著一堆祖傳的開鎖工具,叮叮噹噹的折騰了大半日,終於開啟了那支刀砍不壞、斧劈不爛的信筒。
這日,崔幼伯收到了他送給趙六的鷂子‘閃電’的來信,在信中,趙六詳細回稟了他領導的那支特種部隊截獲的最新情報。
“好個肆意妄為的小人!”讀完信,崔幼伯胸中激憤難平,一拳頭捶在案几上。
因為在信中,趙六回稟道,“韋氏欲在京城作亂,為了分散兵力、製造混亂,授意王氏尋機陷害遠赴草原的大軍!”
事關重大,王文度一時下不了決心,此刻還在猶豫,也就沒有更詳細的計劃,趙六等人亦是無從查起,但崔幼伯是誰呀,看完這些便將王文度有可能採取的手段猜了個大概。
其實這也不難,王文度是負責軍需的副總管,他唯一能動手腳的便是糧草、軍馬、器械等方面,只要在這些問題上多多留意,便能找到計劃的蛛絲馬跡。
一想到王文度竟因為一己之私而置幾萬大軍、乃至數十萬邊境百姓的性命於不顧,崔幼伯就恨得牙根兒直癢癢。
好容易平復了怒氣,崔幼伯立刻捉起筆寫了一封密摺,讓雪娘子連夜送往京城。
皇帝接到了崔幼伯的密摺,也是大吃一驚,畢竟密摺中彙報的事兒太大了,饒是他信任崔幼伯,心中也難免有些猶豫,獨自一人思慮好幾天,最後還是授意崔幼伯‘將計就計’。
崔幼伯收到皇帝的批示,立刻行動起來,因為王文度已經開始動手了,他必須在對方造成巨大損失前,既能抓到他的罪證,還能最大限度的穩住局勢。
與此同時,崔幼伯命令幾個眼線繼續監視。
這幾人並沒有讓他失望,很快便探查到了王文度的目標——糧草。
“想掐斷大軍的糧食?”
崔幼伯收到訊息,冷笑連連:姓王的,你大概還不知道吧,若是換做旁的軍需,使君我還有些為難,但糧食?呵呵,今年咱們鄯州試種的土豆大豐收呀,且這些是多出來的收穫,單靠這些。足以應對大軍斷糧的那幾日。
而幾日後,崔幼伯早就拿到了王文度通敵的罪證,皇帝那邊也早已密令大都護李去病去馳援蘇定方,這其間的時間差估計不會超過七八日。崔幼伯命人送去的土豆剛剛可以消耗完。
崔幼伯一遍又一遍在反覆推算、演練,將計劃的每個細節都推敲了好幾遍,確定沒有什麼漏洞後,就悄悄叫來程宏。
崔幼伯早就向程宏許諾過給他立功的機會,如今機會來了,他自是不會虧待自家人。
蘇定方帶著大軍深入草原尋找賀魯本部,王文度將大軍剩餘的所有糧草再次以‘運送’為由從鄯州轉移到西州。
沒有意外的。這最後一批糧草剛抵達西州。便又遭遇了馬賊。連大車帶糧草全都被劫走了。
然而就在王文度暗自為自己的計劃順利開展而得意不已的時候,程宏帶著他折衝府的府兵以及臨時徵調來的幾百農戶,押運著一車又一車的土豆和食鹽悄然摸進了草原,按照崔幼伯給他的路線。一路循著蹤跡追趕蘇定方的大軍。
兩邊的計劃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