齋夫心中思量一番,仍帶了週中一家子去那處大院子,大不了讓週中先掏銀子修葺房舍,抵一些銀錢,最多頭年少收些銀錢。可修好的房舍卻能管個好幾年,除了頭一年銀子會少些,後面幾年他只要張著手收銀子就是,分文不花房舍又煥然一新,以後年年還有進項。
齋夫心裡算盤打的嘩啦啦,官學的學子們聽了此事,個個罵他心黑,欺負新來的學子。罵歸罵,可卻沒人見真章。誰會為一個面都味見過之人出頭。偏其中有一人姓齊名順,性子急且好俠義,聽說此事,怒道:“可惡!眼珠子裡只看得見銅板。走,我們去告訴新來的同窗,不讓他白白吃了虧。”他一邊說著話,一邊往外走。
餘者皆面面相覤,俱把罵聲收了起來,各自拿了本書出來認真讀書寫字。
白三望伸了伸懶腰,手中的摺扇舞的呼呼作響,“賊老天,都秋天了,還這般熱。”他邊猛搖著摺扇邊起身往外走去。
等看不到屋內的人,他長腿急奔,不過幾息,就趕上了齊順。
齊順回頭道:“你來幹什麼?我一個人就行了。”
白三望微抬下巴,“聽說那個周秀才把一家老小都帶了來,可見是要自己做飯的。自個兒做的飯怎麼也比飯堂的飯好吃,我得先去套套交情,以後去混飯吃也方便,免得那天我肚饞沒地兒去。”
“好你個傢伙,這麼早就打上了人家的主意,惦記人家桌上的飯菜。”齊順笑著捶了他一拳。
兩人說笑著往那處大院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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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只有兩間屋子可以住人,周家人又多,一會功夫就把兩件屋子收拾的乾乾淨淨,周舉也修理出兩張床來,一間屋子放一張。
等收拾好這一切,邵氏才發現院子裡沒有灶房。
週中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他犯糊塗了。這裡是官學,那裡能像家那樣,樣樣齊備,色色齊全。學子在官學裡就是讀書,自有統一的地方吃飯和燒水。
如此一來,周家一家子人住在此處就不大方便,且敏姐兒漸長,那能住在官學裡,出個院門就碰著男子,看來得另找房子趕緊搬出去。週中囑咐邵氏等人在院子裡待著別出去,他和周舉出去找房子,若能找到合適的就立即搬了出去。
眼看天色不早,週中帶著周舉急匆匆地
出了門,他們前腳剛走,後腳齊順和白三望就進了院子,兩下剛好錯過。
齊順和白三望進了院子,映入眼前的就是白灰剝落的牆壁以及透過開啟的門看到屋中的地面有幾團光影。齊順下去的火氣又呼呼地冒了上來,怒道:“可惡,可惡之極,歁人太甚。”
齊順擼起袖子,滿臉怒氣,轉身往外急步走去,一副要跟人打架的模樣。
白三望手裡搖著摺扇道:“瞧瞧你,又急了。忘了我們為何來此?本末倒置。”
聽了這話,齊順忙頓了腳步,趕緊轉身又緊走幾步,站在白三望身旁道:“對,對,先跟周秀才說說,免得他吃了虧。我再去找那群王八蛋算帳。”
齊順在院子裡喊道:“周秀才可在?在下州府官學學子齊順和白三望。”
週中和周舉不在,邵氏使了禮哥兒出來招呼客人。
禮哥兒出來,見齊順和白三望穿著同爺爺一樣的生員衫,知兩位是秀才,拱手道:“小子有禮,兩位秀才公,我爺爺出門去,一時半會回不來,兩位秀才公不妨屋子裡坐坐歇歇腳。”
禮哥兒學著爺爺平時招呼客人的樣子招呼兩位秀才。
齊順笑道:“別老是秀才公長秀才公短的,忒彆扭,既然你爺爺是秀才,那你叫我們一聲叔吧。”因週中年歲大,齊順把他當前輩對待,不以平輩相交。
禮哥兒愣了一下,村子裡年長的是叔伯,年老的是爺爺,可眼前的兩位年紀不大卻是秀才公,能像在村子裡那樣稱呼嗎?
白三望看出禮哥兒的猶豫,摺扇拍了拍他的肩,“在鄉下的時候,像你這樣大的小子,有叫我叔的也有叫我哥的,你不願意叫我倆叔,是想叫我倆哥了?”
白三望一雙眉毛挑得老高,眼中帶著戲謔看著禮哥兒。
在村子裡,還沒有人這樣對待過他,禮哥兒有些無措,有些小緊張,使勁嚥了咽口水,吐出二個字,“叔叔。”
“乖。”白三望隨手擰下摺扇上的吊墜,一塊普通的玉石遞給禮哥兒。
禮哥兒慌得直襬手,他不識得玉,卻也知道再便宜的玉石也值些銀子。
白三望硬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