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晦地看了一眼他讓人經心準備的茶水,立馬收回迭聲道:“來人; 趕緊給大人換盅酸梅湯來。”
邊說他邊朝身邊的兵丁使了一記眼色; “還不快去。”
轉頭他道:“大人,稍等等。”
週中隨意地嗯了一聲; 又玩著手上的茶盞。
此處鹽場兵丁平時歇息吃飯的地方,屋簷也不甚寬敞,只堪堪容下幾張涼椅和一張小几。
週中不是苛刻的人,沒得自己好好的庇廕歇息,讓別人在太陽下曬。週中打發跟來十個兵丁去了屋簷的另一頭庇廕歇息,鹽場的兵丁自有眼色,那能讓他們乾站著,抬了幾條長凳出來給他們坐,又端了茶水給他們解渴。
薛書辦躲事,也跟他們擠在一起喝茶。
王熊仍站在週中身後打量著四周。
一會,那兵丁端著一白瓷托盤往這邊走來,托盤上放著一帶蓋白瓷盅。
坐在週中身邊吐著舌頭出氣的旺旺忽然弓起身子,衝著那兵丁嗚嗚地低吼,不准他靠近。
“大人,這狗……”張大使的話音未落,趙副使忽然雙眼一閉,人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緊接著又是撲通撲通的聲音,只見屋簷那頭的十個兵丁和薛書辦全從凳上摔了下來,暈倒在地上。
隨著撲通,瓷盅掉地的聲音,那兵丁丟落手中的托盤,一把匕首出現在他手中,朝週中胸口剌來。
王熊立即抓過週中手中的茶盞扔了過去,匕首鋒利無比,直接剌穿茶盞。
旺旺也沒有閒著,跳著向他的手腕咬去,他手中的匕首順勢轉了方向,朝旺旺剌去。
剛才那一剌不過電光火石之間,躲過一劫的週中立時驚慌大叫,“旺旺,小心。”
王熊的手更快,五指成簸箕狀,朝那兵丁的喉嚨抓去。
見狀,那兵丁立時收回匕首,往後一躍擋住王熊的攻勢。
瞬時兩人打起來,旺旺也撲了上去,配合著王熊逼的那兵丁連連後退。
這邊,張大使拍拍手掌,“來人,把他們給我拿下。”
二十個兵丁應聲而入,朝著王熊和旺旺圍了過去。
在椅子上給唬住的週中,猛地向前一撲,整個人撲倒在吳大使身上。
吳大使看起來肥頭大耳,實則氣力不及週中,讓週中壓得動彈不得,偏週中雙手還使勁地掐著他的脖子。
那邊王熊餘光瞧著這邊動靜,吼一聲旺旺。
旺旺立時回頭跑到週中身邊,一口咬在吳大使的喉嚨,鮮血噴湧而出。
剛圍住王熊的二十個兵丁傻了眼,連那個跟王熊交手的兵丁也因為一愣而給王熊放倒。
週中摸掉臉上的血,一巴掌拍在張大使的臉,“別嚎,再嚎,我讓旺旺咬死你。”
說完,週中才站了起來,對著那二十來個兵丁道:“膽敢殺朝庭命官者,抄家滅族,還不放下武器!”
張大使受制,他們群龍無首,又怕得了個剌殺朝庭命官的罪名,紛紛放下刀鞭。
王熊趕緊上前收了那些刀鞭,週中又命他們脫了衣裳沿著牆角蹲下。
等劉鵬領著一行人回來,週中才放了心,使人去了附近的衛所,派了官兵過來,清理鹽城的鹽場。
這一清理才發現張大使等人利用各地送來的死囚,秘密煉製私鹽,躲過鹽課提舉司,私賣到外面。且那些死囚未必是死囚,據審訊,最早的一批倒的確是死囚。到後來因為鹽場兵丁對死囚們肆意毆打致死囚死亡過多,人手漸漸不夠,就有人把一些流放之人或是從外面拐騙的人送到此地。
大牛就是其中之一,大牛身強力壯,家中也有幾畝田地,因妻子生病變賣了家中田地仍沒救回妻子,為著以後的生計,他才留下唯一的女兒,跟著村裡人去外面下苦力幹活,不想就因他力氣大被別人看中,被騙簽下賣身契,他不認打死主家,被官府按一個罪名給送到鹽場。
而那個被潑了滾滷水的男子更是可憐,他純粹是縣令受人錢財拿他抵命。
看著這一樁樁一件件,週中是怒火滔天。命人徹查鹽場裡所有的死囚,凡是冤枉皆登記再冊發往刑部讓刑部派人來稽核。
朝中為著兩淮鹽場之事紛爭不休,沒等他們爭出個結果,又收到週中關於新鹽政的摺子,同時週中表明他在兩淮準備試行新的鹽政。
週中接連上了幾封摺子後,就擼起袖子大幹一場,先是帶著人把兩淮大的鹽場從頭到尾細細地清理一遍,竟然還抓出一些借官鹽做私鹽的勾當。
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