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劉禎憂慮地說。
七先生拈起落在窗臺上一片紅楓,端詳了兩眼。轉過身來,“這兩日找個安全的機會傳話給謝榮,讓他把太子的病情悄悄散播出去!”
謝琬從溫禧王府回來之後便推去了一切應酬,只為掌握謝榮這邊訊息。
武淮寧隔三差五就會過府來稟報一番:“皇上前幾日讓謝榮一個月內將通州河河段負責修復好,他這幾日焦頭爛額,四處尋找能力上佳的工匠赴任,也不知道能不能完成任務,只要咱們拖下去,他誤了工期。那麼不必王妃動手,他也定然會遭貶斥。”
“一個月太久了。”謝琬擺擺手。“我等不了那麼久,他留多一日就有多一日的風險。再說河工上的事乃是民生大事,又豈可拿這個來作為拿捏他的手段?”
武淮寧慚愧低頭,“是在下顧慮不周。”
謝琬看了他半刻,說道:“我知道你志不在此。等你觀政期滿,我會請示太子殿下,將你調去行人司或者翰林院裡任個官職,你看可好?”
武淮寧驚喜地抬起頭來,連忙撩袍跪下:“如若當真,那在下就謝過王妃了!”
謝琬笑著喚起。
武淮寧拂拂衣襟嘆道:“不瞞王妃說,從政這條路真不適合我。研究研究音律學術什麼的還成。”
謝琬點點頭,斂了笑容,又道:“但是眼下謝榮這件事你必須得盯好。前不久戶部不是撥了筆款子給他嗎?你讓他……”
“王妃!有好訊息!”
正準備交代下去,秦方周南突然打門外風一樣衝進來,手裡高舉著個竹筒,興奮地道:“拿到七先生跟謝榮勾結的證據!王妃請看!”
聽到這句話,屋裡所有人都站了起來,謝琬緊隨著把三寸長一個小竹筒接過,一看竹筒表面刻著七先生的微識,連忙仔細地挑開一頭封蠟,屏住呼吸從裡頭抽出張紙來!
“果然是寫給謝榮的!”謝琬聲音微有抖動,這下好了,連設計讓他往裡頭鑽都不必了!而紙上七先生卻是讓謝榮把太子的病情給宣揚出去……“送信的人可曾捉到?”
“方才已經交給了王爺,誰知他服毒死了。王爺讓小的們把這個交給王妃!”
“很好!”
謝琬點頭,七先生已經探得了太子的病情這不奇怪,奇怪的是他要謝榮在這個時候把事情宣揚開來,這個事如果傳出去,必然會引起朝堂大亂,無風不起浪,到那時就算是避謠也晚了!看來七先生果然已經被逼急了,準備要趁亂摸魚了!
而謝榮不在這個時候落網又待何時?
她讓魏彬把他弄進工部,一是為了不讓他隨在殷曜身邊攛掇行事的詭計得逞,二是為了河工上如今任務重,他稍有不慎就能有破綻露出來讓她抓住,可是在任上破綻再多也比不上與七先生暗中勾結這條罪狀!
她沉吟片刻,轉過身來道:“周南看王爺在做什麼,請他即刻回來,我有要事相商!”
謝榮才回到府裡,龐鑫便迎上來,關了他的書房門與他壓聲道:“老爺,恐怕出事了!”
謝榮解袍的手勢頓下,扭頭往他看過來。
龐鑫吞了吞口水,驚惶未定地道:“下晌小的派了人在走處走動,看是否有七先生的人上前來傳話,在衚衕口的炒貨攤子旁,發現有人突然被劫,而被劫的那人衣著極像是上回遞信給我的那人!”
謝榮咬了咬牙,“你是說,七先生有信送過來,但是被人劫走了?!”
“正是!”龐鑫愴惶點頭,“打劫的那二人小的猜測必然是殷昱的人無疑,這下他們肯定知道咱們跟七先生有往來了,怎麼辦?”
謝榮扶著書案,撲通跌坐在椅上。
怎麼辦?他也不知道怎麼辦。
本來他以為他至少還有一線機會,殷昱他們也許還並不知道他已經跟七先生有了聯絡,可是現在事實證明,這一切都是他的幻想!殷昱他們早就知道了他跟七先生接觸過,也許就是在他們被包圍的那天夜裡,他能夠從重重包圍中走出來,其實不是偶然,而是他們故意放馬!
更也許,從他開始去到北里衚衕打破了他們的計劃,救出了殷曜那刻起,他就已經成了人家的目標物,這些日子他的起復,他的重用,看起來都像是一場迴光返照,在為他這一生的奮鬥和爭奪作一場類似煙花般的終結。
“父親!七先生有信給你!”
一屋子沉寂之中,書房門被推開了,謝芸快步走進來。
謝榮抬起頭,看著他手上的竹筒,伸手接過來,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