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珠走回來,說道:“原來是大理寺竇大人的弟弟竇詢,因為剛才被小世子他們勸了兩杯酒,引發了咳喘舊疾,怕引起小世子他們心裡內疚,於是就偷偷跑到這兒來了。”
謝琬並不知道竇謹還有個這麼年輕的弟弟,上回在四葉衚衕還承蒙了竇謹出面幫忙,他的弟弟犯病正好被她撞見,她就不能不理會了。她跟邢珠道:“看他像是哮症,胡沁在前院,你去找他討些藥來給他罷。”
邢珠點頭,回到竇詢旁邊說了兩句,然後就退步去了前院。
而竇詢則又勉強衝她作了個深揖,表達了感激之情。
不過是看在他哥哥竇謹的份上,順便幫了一把,謝琬並沒有這事放在心上,點點頭就走了。
霍紈原來拉了榮恩伯府和魯國公府裡幾位姑娘在弄簫笛,座中竇謹的兩個女兒也在。大家聽說殷昱的夫人來了,俱都默了一默,雖然馬上就露出了笑容,可是隱藏在眼底的憐憫還是很容易就能看出來。
謝琬渾不在意,如往日一樣沉靜地與她們坐在一處,該笑的時候笑,該說話的時候說話。她這樣子落落大方,倒引得大家生起幾分親近之感,氣氛漸而也融洽了些。
邢珠在她準備吹笛之時走進來,說道:“已經直接請了胡先生去看診了。”
竇家大姑娘竇嫦正坐在她旁側,聞言便說道:“誰生病了?”
謝琬道:“方才來的路上正巧遇見令叔正患了喘疾,於是讓她們去請大夫了。”
竇嫦大驚失色:“四叔患了病?敢問在哪裡?”神色十分慌張,竟是很要緊的模樣。
正文、301 內情
謝琬也不敢大意,連忙道:“就在竹林子那處。如今已經讓我府裡的大夫過去了,應該不妨事。”
大家也都停止了說笑,走過來。
竇嫦聞言總算是鬆了口氣,但是轉而又凝眉嘆道:“我這四叔小時候落過水,之後就患了哮症,平日裡只要一聞到酒味兒都會咳上半日,哪裡禁得他們這樣胡鬧?”說完又不由向謝琬道:“多虧了夫人遇見相助,不然他還不知道會忍到什麼時候。”
謝琬聽見她說話的口吻不像說自己的叔叔,倒像是說弟弟,於是笑道:“大姑娘與四叔關係極好罷?”
“表嫂不知道,”霍紈這時候說起來,“竇家老太爺當初不是隨祖父去東海征戰殉國了麼?當時竇四叔還小,又有病,所以幾乎都是竇大叔和竇嬸兒帶大的,而竇四叔性子又老實,從小就容易被侄兒們佔便宜,所以跟嫦姐兒他們兄弟姐妹都不像叔侄,而像姐弟了。”
“原來如此。”謝琬笑道,“大姑娘放心,我們胡先生的醫術很好,包準不會有事的。”
竇嫦笑著點頭:“夫人府上的先生,醫術自然是好的。”
大家又從這事說到了城中大夫的醫術上。
謝琬用過午宴就回了府,回府後頭件事就是喚來胡沁。
“那竇詢的哮症果然很厲害麼?”
胡沁道:“當初應該是落水後拖得太久沒治,所以落下了病根,的確十分要緊。若是平常好好保養注意情緒和寒暖還無事,若是保養得不好,像今日那般,發病又無旁人在,就十分兇險。聽說這竇四爺也是因為這個病,所以雖然聰明好學,卻一直未曾娶妻。”
謝琬邊聽邊沉吟點頭。
龐白從旁見了。說道:“太太怎麼突然問起此事?”
她笑了下,說道:“要想替爺翻案,竇謹也是個很重要的人。這個人辦案十分厲害,這次我們爺被謝榮死咬成了殺人犯。竇謹未必心裡無疑。只不過礙於對方是季振元和謝榮,而皇上又早已心知肚明,所以才沒曾往下查罷?如果有機會,我倒想聽聽他對此案的看法。”
龐白道:“太太是要借竇詢這病跟竇謹接近?”
謝琬默了會兒,“我還沒想好。”
龐白點點頭。
因為後來被竇家這事一擾,所以楊氏提過太子妃會遣宮女過來她也拋到腦後去了,而沒過兩日楊氏卻上了門來,身後跟著兩名氣度儀態俱都無可挑剔的中年女子,見了謝琬後會下跪大拜,喚著她“夫人”。她這才恍然大悟,連忙讓人攙了起來。
服侍過太子妃的人,臉面可比平常宮嬤還要大些,更不是尋常女僕可比的,她又怎敢怠慢?
哪知道這兩名宮嬤卻十分恭謹。楊氏走後,她二人竟然再次下跪稱起謝琬主子來。並道:“奴婢們原先給太子妃娘娘接過兩次生,並曾經在太醫院接受過指導,娘娘特地挑了我等前來侍候,還請夫人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