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琬望著他的背影,怔怔地出了神。
夜籟夜俱靜的時候,霍珧正在離頌園相隔兩條街的一座廢宅屋頂上喝酒。月光照在他身上,將他的背影拉得老長。屋下的雜草和樹木都在寒風裡透出孤冷的氣息,就連坐在屋簷上的他,也透出幾分清冷。
四面都十分安靜,已近年關,天很寒冷,四處已經沒有什麼人聲了。
十來名黑衣人忽然間悄無聲息地從遠處躍來,在距離他兩丈遠的距離停下,然後兩膝一矮,竟然齊刷刷跪在他面前。
“主上!”
這些黑衣人看起來個個身手矯健,而且動作整齊劃一,看得出來經受過專門的訓練,可是在他面前,不但下著跪,而且還十分恭謹地稱呼他為主上。
霍珧好像是根本沒有看見他們似的,依然自在地對著手上的酒葫蘆喝酒。而他不發話,那些黑衣人就這麼跪著,在月色下像一座座石像,紋絲不動。
直到過了大半刻,他才抬起眼來,睞著面前這些人,說道:“起來吧。”
等他們起了來,他又慢騰騰開了口:“怎麼找到我的?”
為首的那人頓了頓,說道:“卑職預測主上出京之後一定會來清苑,所以帶了人在清苑四處尋找,日前終於在清源縣城門口發現有戴著主上暗記的笠帽出現,於是這些天就盯著那商戶女子,一直在隱藏在附近。就等著主上落單的時候好參見。”
霍珧對著月光呼了口氣,說道:“她不是商戶女子,她是正經詩禮傳家的大戶出身。”
為首的黑衣人有些愕然,但是很快他就垂了頭下去。
霍珧輕拋了空葫蘆,仍舊坐在瓦楞上,看著他們,“難為你們這麼忠心。你們先回去。”
“主上!”為首的人目光焦灼地望著他,像是心中含著無限悲憤,“主上蒙受這莫大冤屈,莫非就這樣算了嗎?往年主上在海上拼殺的氣勢去哪兒了?曾經指著天地說要做堪比秦皇漢武曠世明君的氣魄去哪兒了?主上難道因為這一點挫折,就要把自己的雄心壯志給拋卻不顧了嗎?!”
159 備選(四月微雨*和氏壁+1)
“求主上找回鬥志!”
“求主上振作回來!”
一時間,整個屋頂都充滿著嘈雜的懇求聲。
霍珧看著他們,忽然靜靜地笑了:“瞎嚷嚷什麼?我什麼時候說過不振作了?”
黑衣人都驚訝地看著他。
他瞥了他們一眼,接著道:“她在查漕運的案子,我也覺得這裡頭有很大問題。她很能幹,比我想象中能幹多了,而我暫且想隨著她親自探探,所以暫時沒什麼好用得你們的。等到我要用到你們的時候,自會傳你們。”
黑衣人的肩膀頓時齊刷刷鬆下來了。
霍珧看著他們,又道:“你們眼下要是閒著沒事,就分幾個人去京師打探打訊息,前陣子杜岑不是說他要告老嗎?朝廷私下必有番風波,仔細盯著他們。
“尤其是季振元。這次他上任首輔希望極大。然後餘下幾個人盯盯詹事府謝榮,她一直把他當復仇目標,好好去探探這個人的底細,看看他跟季振元的關係有多牢靠,如果不是很難辦,就先製造點什麼亂亂他的陣腳,省得她老惦記著怎麼下手。”
“卑職遵命!”
為首的人像是終於找到了奮鬥目標,氣量充沛地回道。
等程淵休息了一夜起來,謝琬也完全恢復了平日裡精神抖擻的她。
一大早她踏著滿地大雪到了前院,說道:“我們做個假設,如果說這個時候內閣要重組,然後有人要告老退下來什麼的,我們有沒有利用一把對付謝榮一黨的機會?”
程淵聽到這個話怔住了,因為他根本沒想過好端端的內閣為什麼會重組。
但是他認真想了想,說道:“自然可以利用一番。
“如果內閣重組,那起碼說明有新的人要進入,這個人是誰的人,是什麼人就顯得十分關鍵。按眼下的形勢。不管下的是什麼人,季振元一黨既然要幫扶殷曜,那麼肯定也會借這個機會塞自己的人。這樣的話,作為他的接班人培養的謝榮肯定也會因此得利。
“首先我們要做的是破壞他們的計劃。使得他們少去一個有力幫手,然後從中覷機,離間謝榮和季振元的關係。再之後,如果有可能,我們可以推舉一個自己的人上去。”
程淵目光炯炯,顯然從此中也看到了希望。
謝琬點頭:“不錯,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離間謝榮和季振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