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災民。皇上採納建議,即刻讓鄰近幾省開倉放糧,就近接濟。然後糧草才到半路,就已被逃竄出來的流民一搶而空。
原地的災民等不到糧食和救濟銀,又開始暴動,謝榮立即讓人帶信回清河,向謝啟功求助。
謝啟功當場就放了楊氏位於南窪莊的田莊大倉,連夜讓人裝了三萬斤糧食,又以楊氏位於清苑州內的兩間鋪子為酬,請了天下最有名的鏢局振遠鏢局親自押送,終於於約定的期限內順利趕到廣西。
這些本就是二房的產業,謝啟功為了心愛的三兒子,當然不會心疼。而災民領到糧食,隨後朝廷的賑災糧款也到了,頓時息火接受招安。謝榮搶在張知川前面立了大功,被接替委任廣西巡撫,翌年內閣文學殿大學士何致遠死,皇上欽點謝榮替任入閣。
如果要謝琬來點評謝榮,那麼他就是一隻蟄伏的鷹,他既能沉得住氣來等待出手的時機,又能在目標出現時放手去搏,他的視野在長空,在天下,他絕對不是王氏之流的角色!
所以,她的目的不只是王氏,而是包括謝榮在內的整個謝府。
興許如今在謝榮的眼裡,謝琬乃至是謝琅,都根本還未曾入他的眼,不夠資格成為他的對手。或許就連王氏心心念念放不下的二房的這點產業,在他眼裡也不值一提。
可是即使是這樣,他前世能夠藉助文廣西起義的契機得封封疆大吏,最後擠進內閣,也還是靠著楊太太在南涯莊那三萬斤糧食的功勞。
究其根源,王氏能夠最後在京師閣老府裡當她正一品誥命的老封君,讓身邊丫鬟像施捨乞丐似的拿幾錢銀子打發她,靠的是謝榮的官威,而謝榮爬上高位也還是靠的謝府的財力。
謝騰原是謝府的宗子,整個謝府的家產即使不全是二房的,至少也要佔大頭,前世二房不但沒分得半分家產,王氏母子反倒把他們手上的產業全部霸佔了去,用去惠及她的子孫!這口氣,讓人如何咽得下去?
如果不先對謝家的產業下手,那謝榮還是有可能會按照原先的軌跡進入皇上的視線;如果謝榮最後當了大官,那她就是守住了手上這份產業,也拿不回本該屬於二房的那些家產,更談不上為父親正名。
在完成這一切之前,首先的前提就是有錢,擁有比謝府更多的錢!只有做到從根本上贏了他們,才有可能掌控到往後的局面。
謝琬愈發覺得,肩上的擔子沉重起來了。
她推開抱廈裡面向天井的窗,看見玉芳從穿堂走進來。
“姑娘,大姑娘二姑娘來看你來了。”
謝琬花了有片刻時間才反應過來。
大姑娘正是謝榮的長女謝葳,二姑娘則是謝宏的長女謝棋。兩人一個十一歲一個九歲,謝棋為人有些冷傲,謝琬與她並沒怎麼接觸過,謝葳則因為這些日子黃氏一直生病在床,她並不曾出門走動,今兒這兩人倒是一齊來看她?
她還沉浸在方才有關於謝榮的那些資訊裡,一時不大調得動情緒待客。
“就說我不舒服——”
正說到一半,穿堂那頭就傳來一串清脆的笑聲,緊接著,兩個著粉黃色妝花暗紋對襟夾襖的半高少女互挽著走了進來。
“我就知道三妹妹會這麼說,你還不信!”
左首有著張標緻瓜子臉的謝葳笑微微地望著窗戶內的謝琬說道。她眉目俊秀,神韻甚像謝榮,已隱約有幾分少女的風姿了。右首謝棋面上也含著笑,但是看起來卻勉強得多,“我又不知道三妹妹當真這麼難侍侯。”
謝琬不知道二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得笑著走出來。
“這昏天暗地地,怕是要下雨了,你們怎麼過來了?”
謝葳睨了眼謝棋,大大方方笑道:“說是想你了你自是不會信的。還不是因為方才在太太那裡說話時,大家說起後日南源縣任夫人要做壽,咱們家也要去賀壽的事。太太便讓咱們倆來看看三妹妹在做什麼,到時要不要一起去任府。”
南源縣正是舅舅家所在,若是平時,謝琬當然想去,可是那任家——呵,你道那任家是什麼人家?那任家的三公子不是別人,正是前世與謝琬有過婚約的人!
這樁婚事是任家主動跟舅舅提出來的,當時任家和齊家有走動,任老爺不知怎麼就聽說謝琬適合做他們家兒媳婦,所以上門跟舅舅提了親。舅舅見過那三公子,據說還是品貌雙全的,便就點了頭。然而不到五年,舅舅辭官之後,謝琅也只中了個同進士,任家就以二人八字不合為由,退了這門親事。
為此,舅母氣得還幾乎跟任夫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