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走自己的路。
時間在很尷尬的氣氛裡繼續向前滑行。
當然,對於謝宏的被逐外頭還是有猜測,不過在聽說是因為昧了公中銀子之後,也就沒有什麼人對此心存疑惑了,謝宏本就是個外人之子,謝啟功讓他做著府裡的繼子,已是難得,如今既然貪昧公銀,實在也沒辦法容忍。
於是他的腿傷,外人自然而然就算到了謝啟功頭上。謝啟功從龐福口中聽來,對此雖然深感憋屈,但也是無可奈何,這比起謝棋的醜事外揚,謝家的繼子被侄女當賊打,總歸要中聽得多了。
“那謝棋也不缺腦子,怎麼就能做出這樣的事來?”寧大乙因為那天夜裡被錢壯找來打聽刀疤臉他們的下落,因而也知道這事。這時坐在他送來的一大筐金桔上,眼冒著賊光說道,“可真便宜了那董湖。你們大老爺也是,這種事怎麼不叫我呢?”
謝琬沉下臉,丟了手上的茶杯扔向他,被水一燙他哎喲一聲跳了開去,看見謝琬臉色,又忙不迭把那副賊兮兮的樣子收拾好。
謝琬冷盯著他:“說吧,你這麼三番五次地老送東西給我,到底求我什麼事?”
寧大乙一愣,瞬間激動起來:“我的姑奶奶!你也太神了,這樣你都能看出來我有事求你?”
謝琬站起來:“不說就算了。”
寧大乙連忙緊走幾步攔住她,愁眉苦臉說道,“是這樣的,我在京師看中了個酒樓,想盤下來,你能不能借點錢給我?”
“借錢?”謝琬眯起眼。
寧大乙的臉頓時紅得像豬血。“自打上回我得罪了你之後,我們家老爺子每個月就給我二十兩銀子,還交代我母親和我大哥他們,不許給我銀子在外頭亂來。
“我沒有銀子,不得辦法賺錢嘛,去年我上京師去,見到鐘鳴坊那片盡是開酒樓飯館的,我們家不是做生意起家嘛。除了做生意我也幹不了別的,於是就想在那片盤個鋪子下來。前兩個月我就看中了一家叫東來福的,地頭還挺不錯,可是得八千兩銀子。家裡不肯給錢,我只得求你幫個忙。
“其實也不是全借,我的意思是,咱倆合夥兒,你出一半錢,我出一半錢,你入乾股就成,經營由我來,不必您費心。只是我那半錢,想你先墊伏著。你看成不成?”
說起來活到這麼大。他還真沒跟誰借過錢,這麼丟人的事,他也只敢在謝琬面前提出來。就連平日裡一處玩的那班狐朋狗友,他也沒提過半個字。就算每個月只有二十兩銀子的花銷,他也要裝得財大氣粗爭得付帳。
所以到現在。城裡倒是有大半的館子記下了他的帳,只是看在他是寧大乙的份上,才沒有跟他討要。
可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他總不能把城裡所有的館子都欠下吧,就算都欠下來了,欠完之後呢?他不還是沒錢還?到頭來還是逃不了老爺子一頓板子。
反正謝琬已經見過他最丟臉的時候,倒也不怕她再讓他丟臉一回。
謝琬聽他一開口便要借這麼多錢。也是意外。打量了他片刻,看他不像說謊,便就回到石凳上坐下來,說道:“八千兩銀子是全部成本,還是光碟鋪子的錢?”
“他那新修繕不久,我估摸著有兩千兩銀子費用差不離兒。加起來。就是一萬兩。”他討好地重新給她沏了茶。
謝琬瞪了他一眼,接過茶來喝了口,而後道:“一萬兩可不是小數目,這事得容我仔細想想。”
他連忙道:“那當然,那當然。您只管想,想好了別忘了回覆我就成。”
謝琬睃了他一眼,尋思起來。
傍晚時謝琬叫來羅升,“你寫封信給羅矩,讓他查查鐘鳴坊那邊是不是有家叫做東來福的酒樓要盤出來,要他務必摸清楚底細,再寫信告訴我。”
雖然寧大乙不大可能在她跟前玩得起空手套白狼的把戲,但關乎一萬兩銀子的事,她總得多留個心眼。接觸了這兩年看來,寧大乙並不是那種天生性本惡的劣胎,本質上他還是分得清是非的,只是家教的緣故,使得他漸漸養成了胡作非為的德性,再加上,的確缺了點腦子。
比如,說到謝棋時他居然敢埋怨謝宏僱的人是董湖而不是他,他也不想想,謝宏僱了董湖是來害誰的?她敢保證,如果寧大乙當真存著碰她的心思,她能一刀把他剁了。
羅矩正在京師忙著米鋪開張的事,等到他回信時已經是半個月以後了,頌園裡的楓樹葉正變得火紅,宅子裡像是四處都有團團的晚霞掛在頭頂,無端燦爛得很。
謝琬看完信,跟錢壯道:“你讓人去傳話給寧大乙,讓他這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