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一個名字:“趙摯。”
“可觀察使大人之前已經轉回汴梁——”
曹璋站起來:“我可代為求助!”
趙摯除了是觀察使,備戰奪兵權的將軍,還是宗室,身有郡王封號,汴梁的府邸並不難找。
只是……
對方會答應幫忙嗎?
關清似乎看出了他眼底的疑問,唇角輕輕挑起,笑容自信又耀眼:“一定會!”
她突然想起,之前半夜去看宋採唐的事。
當時她覺得哪裡動靜不對,可四下觀看,什麼都沒發現,後來回想,好像房頂上有個模糊的影子,以她的眼力,當然看不出影子是誰長什麼模樣,但那影子腳上靴邊的金色裝飾紋路,她看清了。
幾日後,她在街上偶遇趙摯,當時這人靴邊金色紋路,和那夜看到的一模一樣。
關清的成長環境,促使她觀念,心胸和別的女子不同。關婉膽小,喜歡在家裡宅裡,將來的夫婿她必須要好好掌掌眼,但宋採唐不同,宋採唐很聰明,很理智,什麼時候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想要的是什麼,她在一邊幫忙看著點,只要這個妹妹沒鑽牛角尖,走什麼歪路,也有分寸,行事不會太過,她就能放心。
不過和宗室做朋友這種事,也就只有她的表妹能幹得出來。
“觀察使大人一定會來幫忙。”
關清緩緩吐出這話,微微俯身,緊緊盯著曹璋:“你親自去送信,把這件事辦好——這是你,你們漕幫欠我的。”
燭光搖曳下,美人承著暖暖清輝,更加耀眼,曹璋有點想退,又有點……不想退,甚至還想往前靠。
但他知道,往前……是不可以的。
美人有刺,不容褻瀆。
“真是無情啊。”
他眼眸漆黑深邃,如同青陵江最深處的水,輕嘖一聲:“以前不熟的時候,那麼講義氣,那麼軟,那麼甜,處處有禮,談生意都帶著笑,現在熟了,本性暴露,頤指氣使,比漢子還像漢子,分的還那麼清楚……”
關清不為所動,甚至笑出了聲:“曹璋,你第一天認識我關清麼?我們走商道的,向來都是這樣,利益至上,翻臉無情。”
“你乖乖的去,把這件事辦好,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她一邊說話,纖纖素指一邊放上茶杯沿,輕輕一勾——
茶水灑了滿桌。
曹璋:……
關清撂下這句話,沒再多言,清了清嗓子,扶了扶髮髻,轉身就走,自在又從容,只留下一道姝美倩影,以及……淡淡幽香。
曹璋氣的踹翻了桌子。
當然,是在關清聲音身影徹底消失以後。
漕幫幫主非常生氣。
這女人竟然這麼理直氣壯,理所當然的使喚他!
和最初那個受他欺負也隱忍不發,時時笑臉,求他談生意的關清簡直判若兩人!
他一幫幫主,有那麼賤麼,上趕著倒貼?
一幫幫主曹璋在房間裡生了會悶氣,出門打了一套拳,一身汗出來,通體舒暢了。
“來人,給我備馬!”
是的,他賤。
從最底層爬到這個位置,什麼沒見識過,什麼事沒幹過,要什麼臉?
然而曹璋和關清並不知道,比他們還早,有穿著黑衣,疑似暗衛死士的人,已經賓士在去往汴梁城的路上。
目標:郡王府。
……
這一切宋採唐都不知道,她照例夜醒,為了不打擾關婉休息,披衣下床,換了個房間。
還好這院子房間夠多,空間夠大,靠在窗邊,還能順便賞月。
嗯,景緻也不錯。
窗外就是幾叢瘦竹,月光清輝下極為秀美,連影子都似有幾分妖嬈。遠處假山相映成趣,又有潺潺水聲,有那麼一瞬間,宋採唐幾乎以為她現在所處之地不是什麼古代夜聖堡,而是她生活的年代,江南水鄉。
只是可惜,這時這夜的美景,竟只她一人獨享。
懶懶坐在窗邊,喝了兩盅茶,她才找來筆墨紙硯,開始理順案情。
整個案件相關人的身份關係圖,可能會有的殺人動機……一一理清楚,全部整理到紙上。
辛永望和華容表現的很明顯,都對夜楠有格外的感情。喜歡夜楠,就不會喜歡廖星劍。而且這場婚禮,看似雙方新人都同意,實則埋著過去的苦楚,並不尋常,心疼夜楠的情況下,會不會有殺機?
辛永望是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