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之中帶著戒備,厭惡,嫌棄……
即便原先不知道舒斷念是誰的人,早已因他在擂臺賽上的那種對整個武林的侮辱行為而對他深惡痛絕,擂臺最後他離開前說的那話,眾人之前早認定了他便是幕後黑手。再加之商昭之前說的,得知舒斷念是血翼閣閣主,不少人因此對他更為忌憚。那可是血翼閣,邪教裡面的一個大派,這幾年血翼閣的動作可不少。這樣一個邪教頭子,完全不值得信任。
突然,人群之中不知有誰喊道:“不能讓他離開!誰知道他跟無痕宮是不是一夥的!”
這一聲呼喊如同一石激起千層浪,一時之間,不少人都在附和。
“對啊!他可是血翼閣的閣主,血翼閣跟無痕宮一向都是邪教裡的大派,只怕他們早已沆瀣一氣了,必須將他留下!”
“今日之事,必定是他和無痕宮搞的鬼,這是他和商昭大魔頭一起合演的一齣戲!”
“方才明明可以將那大魔頭抓住,他卻故意放他走了,不是串通好了是什麼?”
“抓住他,不能讓他跑了!”
“殺了他,為武林除害!”
“殺了他!”
……
正邪之爭,是這個江湖永恆的主題,有人對所謂的正派邪教沒那麼看重,但那畢竟只是少數,絕大多數人看到的只是身份,若是邪教,終生作惡,想洗白?沒門!
蕭逸鳴看著這群情激奮的一幕,嘴唇微微顫動,滿面的茫然,即便舒斷念是邪教又如何,他剛才不是救了他們所有人嗎?為什麼他們反而會對他喊打喊殺,只是因為那一個身份?可舒斷念明明是他的表兄弟,是他姑姑的兒子,若是告訴他們,舒斷念是崆峒門的人,他們是不是就不會如同此時一般非要置他於死地?
蕭無淵及時發現了自己兒子想要說些什麼的模樣,連忙抓住了他,對上蕭逸鳴茫然的目光,他沉著臉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出聲。這是犯眾怒的事,即便他是武林盟主,也不可能任意妄為。
若他放任蕭逸鳴說出什麼話來,眾人只會認為他這個武林盟主跟舒斷念也是一夥的,到時候崆峒門上下必將面臨一場浩劫。
舒斷念冷眼看著這一切,他倒不覺得多意外,這些所謂名門正派,不就一直如此虛偽麼?他答應救他們,不過是因為趙以瀾的請求,跟這些人無關,自然也不會為他們這種恩將仇報的態度而有任何類似難過的情緒。如今他們的醜態,不過就是讓他更看不起他們罷了。
舒斷念是無所謂,可這一幕卻氣壞了趙以瀾。她當然知道舒斷念身份特殊,她也沒指望他們會因此對舒斷念改觀,可這一次是舒斷念一起救了他們,他們不感恩也就罷了,還說什麼要殺他?他們怎麼有臉說出這話的?!
這時候,人群中已經有人將這事推給蕭無淵:“蕭盟主,是不是該將他拿下,為民除害?”
蕭無淵沒有應聲,舒斷念畢竟是蕭無雪的孩子,今日擂臺賽上雖打了眾人的臉,可如今不是反過來救了所有人麼?他怎麼能對他動手?
他瞥了謝青鸞一眼,擂臺賽開始前他就卸下了武林盟主之職,今日勝出的人是謝青鸞,她才是未來的武林盟主,這事該交給她才對。他一個前武林盟主,可沒有資格管這事。
蕭無淵正打算開口,然而另一個人卻比他動作更快。
趙以瀾推開魏霖,站到舒斷念身前,擋在了他和眾人之間,她還蒙著面,也不去摘,只是冷冷地看著眾人道:“我真為你們感到羞恥。”
她這話聲音不大,但眾人的注意力本就在舒斷念的身上,她的突然現身自然令所有人的注意力移到了她身上,她這一句話,頓時令所有人都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鴨子般噤聲,隨即對她怒目而視。
趙以瀾揚聲道:“所謂的正邪之分,真就有那麼重要麼?誰能保證,正派之中,就不會有人做壞事?邪教之中,就沒有好人?你們告訴我,露華山莊莊主甘泉的所作所為,難不成還成了你們正道之人的行事典範?”
甘泉一事可是大丑聞,立即有人反駁道:“甘泉是敗類,江湖人人唾棄他!”
趙以瀾扯了扯嘴角:“那不就結了?所謂的好人能做壞事,所謂的壞人也能做好事。舒斷念就算是血翼閣閣主又如何?他今日救了你們,這是不爭的事實,你們非但沒有一點感恩,居然還想著要殺他?這時候你們就不講什麼禮義廉恥了?還說別人是敗類,我看你們才是恩將仇報的敗類!”
趙以瀾這話激起了眾人的憤怒,或者說,大多數人都是惱羞成怒,因為她惡狠狠地將遮羞布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