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給他們任何一點自欺欺人的可能。
宋煒在先前的混亂之中運氣好,並沒有被袖箭射中,但也受了一點傷,此刻見趙以瀾如此出言不遜,他站出來正氣凜然地說道:“自古正邪不兩立,邪教之人心思詭譎,誰知道他暗中謀劃著什麼?如今他做出放走商昭一事,不就證明了他與商昭是一夥的麼?”
趙以瀾早就看不慣他了,她覺得宋煒就是個偽君子的典型,此刻見他出來,她自然不會客氣。
“他跟商昭是一夥的?你有多愚蠢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商昭用的毒,名叫‘無痕’,有多歹毒你們也見識到了,若不是我正好有神醫希波研製的可解百毒的解毒丹,他早死了。方才的情形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若我們不出現不動手,你們所有人都已經成了‘無痕’之下亡靈,你以為你還能好好地站在這兒跟我說話?”
宋煒面色微微漲紅,但他不甘示弱地說:“他既然不殺我們,自有他的用意,只怕其中有驚天大陰謀!邪教之人本就心思深沉,不得不防!”
“那你說說,他有什麼用意,有什麼驚天大陰謀?”趙以瀾道。
宋煒冷哼一聲:“那我如何得知?我又不是邪教之人。”
“不知道就給我閉嘴!什麼都不知道就敢信口雌黃,顯得你很能麼?你娘就沒有教過你,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麼?若按照你的思路,我也可以說,你跟商昭是一夥的。商昭花了十一年時間在正派之中安插奸細,如今卻被舒斷念破壞,想必對舒斷念恨之入骨,你這個奸細於是故意站出來汙衊舒斷念,想要利用在場之人的力量,合力將他擊殺,以報此仇。我說得可對?”
“你不要血口噴人!”宋煒微微一怔,隨即怒不可遏地說道。
“瞧你這氣急敗壞的模樣,可是被我戳中痛腳了?你這個奸細,如今地上這所有人命,都有你一份!”趙以瀾冷冷瞪著宋煒。
宋煒腦中嗡的一聲,這種指控可不能不解釋反駁,他連忙道:“你休得胡言亂語!我宋煒行得端,坐得正,又怎會跟商昭同流合汙呢?你別血口噴人,混淆視聽!”
趙以瀾微微一笑:“我有沒有血口噴人,你去問問如今躺著的人啊。那你倒是說說,你不是商昭的人,如此千方百計想要置舒斷念於死地,意欲何為?不就是為你主子除去一大患麼?”
“你胡說!”宋煒真是被氣得火冒三丈,他好歹是一莊之主,還沒有人敢這麼對他說話。更讓他覺得心塞的是,竟然真有人因為這個可惡女人的話,看他的眼中多了幾分戒備。
“你這個妖女,你跟商昭和舒斷念都是一夥的!”宋煒像是抓到了什麼救命稻草似的,大聲道。
“對對對,”趙以瀾滿不在乎又充滿嘲諷地說,“就算我方才丟出的暗器毀了商昭的袖箭陣也沒用,所有指出你是奸細的人,都跟商昭是一夥的,就只有你是最純潔的白蓮花,跟商昭一點關係都沒有。”
趙以瀾丟出去的“暗器”,眾人雖然並沒有看到是什麼,但威力巨大,直接將大家最忌憚的袖箭都毀了,那些東西一看就很珍貴,誰會拿那個開玩笑?
而宋煒居然認定了將他們解救的人是商昭一夥的,這就有些可疑了……
這下,眾人看著宋煒的目光就更古怪了。
宋煒胸膛起伏,惡狠狠地瞪著趙以瀾,恨不能將她碎屍萬段,他何時被人如此汙衊過!
趙以瀾見好就收,語氣一轉說道:“宋莊主,你如今明白被人汙衊的感覺是如何憋屈了吧?”
她這平靜的語氣令宋煒微微一怔。
趙以瀾道:“我希望大家都能做到一碼歸一碼。無論舒斷念從前做過什麼,將來又會做什麼,都改變不了他今日為了大家與商昭相鬥的事實。”
她的話,有人不以為然,有人露出深思之色。
蕭逸鳴這時候終於忍不住說道:“她說得沒錯,舒斷念雖是血翼閣閣主,但今日畢竟幫了我們,我們不該恩將仇報,否則豈不成了跟邪教一樣的忘恩負義之輩?”
蕭逸鳴的身份就註定了他的話相對有分量,眾人中不少人露出了贊同的神色。而宋煒則趁著這個機會灰溜溜地退回了人群之中,免得再被拉出來吊打,論嘴皮子功夫,他實在比不上這個臭丫頭,自然要暫避鋒芒。
舒斷念面色平靜地看著眼前這一幕,確切地說,他是在看著背對著他,為他替這些偽君子爭辯的趙以瀾,此刻的她,護崽一般,張牙舞爪的像只攻擊性十足的貓兒。他的嘴角不自覺地勾了起來,她是站在他這邊的呢。
抑制不住的愉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