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辛辛苦苦要回北燕?在建康生活不是很好?以後萬一要嫁人,不如就……
她不敢再想下去。
一隻手牽住了她的。
她低頭看著。是察罕的手,粗大寬闊,與她的截然不同,帶著些微微的粗糙,但是很讓人覺得溫暖。
阮小么悶悶靠到了他懷裡。
葉晴湖這三個字,似乎在她心中埋下了一顆種子,隨著他的死,破土而出,漸漸在心頭滋生,一點點的蔓延。成了心頭的一顆刺。
哪怕是屍體也好,讓她找到他。如今這般生不生死不死的,最是難熬。
阮小么把他拉到了一條偏僻的角巷,外頭不時有人來人往,巷中卻漆黑。只能看清近在眼前的察罕。
她輕輕吻了上去,與他耳鬢廝磨。
察罕低頭吻她,兩人氣息一剛一柔,彼此交纏,漸漸讓人留戀,捨不得放手。
黑暗中,彼此都能聽得到對方的心跳。帶著無盡的喜悅與感慨。
曾經的年少相識,後來的因緣際會,天意弄人,她步步為營、他征戰沙場,都只為了今日的歡笑重逢,花好月圓。
前路險阻。但往後便是兩人相攜而行,再也不會踽踽一人。
宣督師在外頭繞了一圈,又黑著臉回了來,進門便板緊臉道:“玲瓏何在!”
下人早報知了月娘,她匆匆迎了出來。替他換好衣裳,道:“玲瓏回李家了,說晚些回來。”
“什麼李家!”宣督師惱道:“她是我宣家的人,自當要回宣家!你差幾個人去李家那處她的物什收拾過來,一個姑娘家,日日東跑西跑,像個什麼話!”
月娘不敢拂他盛怒,給一邊丫鬟使了個眼色,讓人去了。
宣督師又道:“再差兩個人,去太醫院一趟,辭了她什麼醫吏院吏的活計。往常是李家不待見她,如今有了我家與定國公府,她還去個勞什子太醫院?”
“不知義父如此惱怒是為何?”一個清脆嬌軟的聲音從外傳來。
下人們都像看到救星一般,將人迎了進來。
正是晚歸的阮小么。
月娘正沉默不語,見她來了,忙朝她悄悄擺了擺手,示意她先退下。
然而阮小么偏要迎頭而上,又道:“方才聽得義父要辭了玲瓏在太醫院的官職,這又是為何?”
“為何?”宣督師種種哼了一聲,“你知道我去那些個大人家中,他們家的女兒都是怎樣長成的麼!?嬌生慣養在深閨中,莫說太醫院什麼的,就是外姓男子也是不得見面的!再瞧瞧你,哪有個大家閨秀的風範!怪不得……”
“怪不得什麼?義父不是早知道玲瓏處事不如大家閨秀,已然如此,不如讓女兒在醫途上有所作為,反是一條出路。”阮小么道。
不說還好,一說宣督師更是惱怒,頭一回衝她發了脾氣,“你一個姑娘家,有甚出路可言!莫過於嫁個好夫婿,相夫教子,免得我與你義母日日操心!你便聽我的,莫要在那太醫院中進出,李家那地兒也甭去了,就在家中,讓月娘給找個教習媽媽來!”
阮小么看了他一會,道:“義父如此盛怒,想來不止是在別的大人家逛了一圈,瞧了別人家的女兒而至此的吧?”
月娘不住的勸,又一個勁的給阮小么打眼色,讓她莫要再說下去,卻是無濟於事,自己也惱了,索性一甩手,帶著丫鬟們出了屋,回去消氣了。
宣督師面色陰晴不定,見人走了,也乾脆將話敞開來說,“你是個聰明的,怎麼就不肯將心思多放點在閨中!你知我今日去,得了個什麼回來?”
阮小么還沒開口,他便道:“皇上口諭!皇上特特差了公公來與我說,非是你相中的夫婿,我們不得‘擅自做主’!”
他著實氣得不清,差點沒把那傳口諭的公公打了回去。現下想來,還是一肚子的火。
“你何時又……”他說不下去,面上通紅,也不知是氣的還是怎麼了。
“何時又與皇上勾搭上的?”阮小么平白被他一通訓,索性破罐子破摔,道:“我沒有勾搭皇上,只是前兩日入宮時求了他這一道口諭。玲瓏向來無爹孃管教,野慣了的,親事也無需爹孃操心,夫婿自個兒選了便好!”
“你!……”宣督師又氣又急,再一想她的話,卻又生了一些悲意,嘆道:“你怎如此糊塗……”
阮小么輕輕跪了下來,“我視李季為陌路之人,視義父為我生父,玲瓏自然知道義父是為我著想。若從小養在義父家中,玲瓏定然不會做出種種出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