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同朝為臣,你……”
宣督師哼了一聲,徑直走了。
李季在後頭氣了半天。這才想起來,商婉華什麼時候認識這宣督師了?怎的人家還就“華娘”、“華娘”的叫了起來!?
阮小么把雲生接到了督師府,每日裡與月娘的小兒子慶郎作伴,自己則無所事事。只等著聖旨下了,陪嫁送了,察罕來了聘禮就接她走。
月娘一萬個捨不得,又因宣督師所說,對察罕頗有顧忌,整日裡問東問西,差點就要自個兒出門去見見這準女婿了。
大宣與北燕從前也和過親,但那是大宣開國之初,嫁了個公主過去,後二百來年。便再沒宗室之人與北燕嫁娶。阮小么算是百年來頭一遭,自然得辦得盛盛大大,不能落了大國的面子。
阮小么的大部分嫁妝都是皇帝備置的,滕妾是不能有了,下人僕婢卻是烏泱泱一群。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衣物絲綢裝了百來車,百工之人也送了幾百名,吃食自不必說,生的熟的,足足能塞滿皇帝的御膳房。各種珍玩玲琅滿目,阮小么自己都沒見過幾樣。派頭十足。比兩百年前正統公主出嫁時也低不了哪裡去。
一時間,阮小么在外的名聲空前的好了起來,直直堪逼王昭君,以往的一些行徑不端、粗俗鄙陋等風評煙消雲散,又有文人雅士畫了她的畫像,為人傳抄。又是洛陽紙貴。
阮小么自個兒拿到了一副,上頭美人云鬢花顏,弱不勝風,拈花而笑,端的楚楚生姿。紅唇白麵。她邊看邊笑,“畫得倒比我好看。”
“哪裡好看了?”月娘一邊為她繡一副喜帕,不贊同道:“畫兒是死的,怎麼都沒生氣。人是活的,瞧著就如神仙一般。我家玲瓏最是好看。”
阮小么噗嗤一聲笑,“我這些年旁的沒見著,美人見得可多,燕瘦環肥,哪個不比我高出一大截?”
北燕的如烏麗珠、那蘭莫側妃,就察罕的姐姐禮王妃也是絕好的面貌,那時在烏麗珠府上,見了許多貴人小姐,哪個不是明麗嬌豔?
月娘卻道:“我看的這些美人,都沒你好,她們美雖美,整日價只在閨閣之中,所謂才女,也都是些詠花賞月,做些風花雪月之詞,卻沒有像玲瓏這般有出息的。”
阮小么只是笑,低了頭不說話。
月娘放下了手中繡針,又嘆了一聲,牽住她的手,道:“只是女子終究是以夫為天,再出息也要嫁得好。你與那世子……你既然說你們有前緣,我是不必擔心的了。但須知,嫁到扈爾扈之後,還有公婆侍奉、妯娌相處,凡事能忍讓的多忍讓一些,不可鋒芒太露……”
阮小么不住地點頭。
嫁了他,才是一切的開始,若想百年好合,前路還是艱難險阻。
皇上許是知曉些李家於阮小么的腌臢前事,此一親事從不告知李季,只在宣督師府上操辦。幾日後,世子的聘禮送了進來。
這一場盛事,幾乎聚集了全城的男女老少前來探看,津津樂道。
察罕之前進奉給皇帝的算是貢品,聘禮卻是另送的,牛羊馬匹、絨毯裘皮、南地少見之物,他倒是成堆成堆地送了進來,看得旁人眼紅無比。
阮小么在內院坐不住,不聽丫鬟勸告,一溜煙到了堂前,去看那些個聘禮。還沒進門,便見抬禮的人已塞滿了一間,又尋著另一間屋子去了。
月娘正看著主薄在長長的冊子上記下一筆又一筆,“北地藥材八十八箱、番樂古器兩百件……”
她正滿意點頭,忽見阮小么竄到了身邊,眉頭一蹙,“世子下聘,你一個姑娘家來作甚!快回去!”
“我就看看!”阮小么嘻嘻哈哈道。
成箱成箱的聘禮被抬了進來,主薄一人忙不過來,另有無人一道幫著清點,從清晨直到晌午,足足三個多時辰,這才都抬完了。
月娘坐在一邊喝茶,向著剛回來不久的宣督師道:“這世子倒也有心。咱們玲瓏出嫁,可不就當得這些個聘禮?只是李家那邊……”
“李家怎的?”
“到底是玲瓏的生父……”她看著下人們將聘禮都抬了下去,有些憂心。
這些個聘禮可算是天價,如此都收入了督師府,李家那頭恐怕也不會甘心,若被有心人利用,更可能傳出他們督師府貪戀李朝珠嫁妝,這才收作義女的流言蜚語。
宣督師略一沉吟,點點頭,“月娘說的是,李家那頭,或也撿幾件送了過去。這些個聘禮往後也都是要玲瓏帶走的,我這處留著作甚?”
阮小么先前在一邊擺弄一張犛牛皮子,一聽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