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最繁華的酒樓、一處是金明池畔風景秀麗的遊園、另一處是章華門的城樓上頭,事先已有人候在此。先來者得了三朵芙蓉、後來者依次遞減,取了獎勵之後,又賽馬一般縱馳街市,回了郡主府上。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三國殺與時裝秀
這一來一回,個個都生了一身薄汗,微微氣喘。
此時再入前廳,卻發現廳中似深秋天氣一般,涼透心間,正讓人一身燥熱都消散了去。轉頭看向四周,驚覺桌椅旁邊多了一些精緻的盆景,卻都是些早夏的睡蓮,一朵朵漂浮在寬口的銀甌中,蘊涼無比。
這便是阮小么用郡主的財大氣粗從再北處買來的冰塊了。
在北方高山上的深冰都還未融化,連著幾日幾夜派人快馬加鞭鑿了一車車過來,都用緊實的絮子掩好了,又星馳夜奔、日夜兼程趕了回來,就是為了此時小片刻之用。
光這麼來回運冰,便花了不下一千兩銀子。總之都是郡主掏腰包,她也就不替她省錢了。
郡主不在前廳,只留了一個貼身丫鬟,向眾人道:“郡主此時正在後園聽曲兒賞景,吩咐奴婢在此相告,若是小姐們歇息好了,有興致,便一同去聽上一聽。”
眾人正在瞧那睡蓮的盆景,身上早已涼了下來,心清了,耐性便長了許多。
太僕家的長孫女錫藍道:“她不是說今日不來什麼小曲兒麼,怎的又來了?”
“回小姐,郡主說了,今日這曲兒怪好聽的,她就一併請了來。”丫鬟笑著道。
幾人一聽,相視了一眼,不知烏麗珠那腦瓜裡又長著什麼,興致再起,便不再繼續歇著,三三兩兩相攜去了後園。
後園景緻與各大家都差不多,一條淺溪流經,溪邊幾張石桌,古樸拙真,渾然天成。旁邊正有幾株正開著潔白花簇的李樹,落花一地,純白無暇。
郡主正在一座上翻著一副金銀葉子,薄面寬身,銀質為底。上頭用金線勾勒了形態各異的小像兒。她左翻翻、右瞧瞧,連自個兒都感興趣的很。
阮小么坐在一邊,給她臨時抱佛腳地指點該怎麼玩。
劉備關羽張飛趙雲馬超……沒錯,三國殺。
所謂鳳頭豬肚豹尾。如今鳳頭已有,接下來正經內容總要充實一些,沒兩柱香就過掉的遊戲,還怎麼撐到晌午?
郡主對她的耳提面命充耳不聞,只顧著看那上頭的人像,嘖嘖讚道:“我從未見過如此作畫的,卻還出奇的好看……哎你瞧,這張鍾會真的是這樣兒麼?還有這張、司馬懿……”
她看得雙眼發亮,直拉著阮小么說個沒完。
阮小么乾脆閉了嘴,聽她說了。
不多時。便等到了眾女子陸陸續續來了,郡主想起正事,向隔著淺溪對岸做了個手勢,便有人上了場。
便聽一個輕靈端莊的調子唱道——
“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唱腔迥異於平日裡聽得各種南北小調,異樣的柔軟,卻餘音繞樑,絲毫不減一分韻味。連阮小么聽著都覺得醉人,這南教坊中頭牌女伶果然是不一般。
北燕京城的教坊分南北二處,北教坊專為宮中宴樂演奏。南教坊則更類似“經商”,只要出的價錢高,場子、堂會都可隨意挑選,通常也只有達官貴人能出得起高價。
郡主這種富婆,請個頭牌來唱唱曲兒,那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了。
那伶人不僅唱得好。身段技藝更好,十來日前才見著水袖這麼個玩意兒,今日便已擺弄得像模像樣,看得人眼花繚亂。
只有一點差一些——觀眾都是女子,女子看女子。自然再好也好不到哪兒去。
雖這音調聽著悅耳,實則沒幾個人能聽懂這詞。
無妨,說到詞,詞便來了。
幾人聽著隔岸遙遙傳來的小調兒,正心中嘆惋不知唱得是何意,便有丫鬟眼尖,指著那溪流,叫道:“小姐,瞧那是什麼?”
幾人好奇望去,只見一朵朵睡蓮又從那溪的上流緩緩遊了過去,如浮萍渡水,隨波逐流。
性子急的碩真先跳了起來,彎腰撈起了一朵,“呀”了一聲,念道:“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賞心樂事誰家院……這不就是方才唱的詞兒麼!”
她捧著那睡蓮,喃喃來去唸了幾遍,愈發得詞中真味,不知想起了什麼,面色一紅,倒赧了李安。
眾女見她如此,紛紛起身去撈那蓮葉,有人撈著的是“雲霞翠軒、雨絲風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