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一定是些極難得的山珍海味,乾貨之類。
秋子固這樣的人,是唯有將這樣的東西視若珍寶,別的,就連金銀也不放在心上的。
再說山珍海味,在交通極不發達的古代,本就是很值錢的東西。
可正因如此,珍娘便不能收。
因這裡頭的關節,不止牽連到秋子固。
還有文亦童,文家。
隆平居里拿出來的食材,她齊珍娘不能收。
秋子固可以不理會人情世故,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可她不行。
“我知道秋大哥有心了,可是,”珍娘輕輕搖頭:“我不能收,心意領了,東西還請秋大哥帶回去吧。”
因一場病結下了情誼,可如今卻是競爭對手,不得不有所顧忌。
秋子固的手並沒因此而收回去,反更加執著地向前伸著:“看看再說。”
珍娘心想看什麼看?誰不知道您行廚多年,江湖上早有傳言您收藏了許多聞名不得見的珍貴食材?
什麼陳年好年份的雪舫蔣腿,手掌大的紫鮑啊,青精玉芝,蟹螯翅鮑,聞名不得一見的好料,都盡在您手。
看了讓我眼饞是不是?
不能收就是不能收,看也沒用。
“還是不必了吧,秋大哥我知道你是好心,不過。。。”
秋子固極難得的打斷了珍孃的話,固執地伸著手:“看看。”
珍娘無可奈何,知道這人犟起來是八頭牛也拉不回的,只得依他。
可心底深處不知怎麼的,竟也挺中意這一點的。
難道是因為自己也是如此?
珍娘接過那隻楠木盒子,到手才發覺,上頭還雕著一對芙蓉翠鳥呢!極精緻的手工,鳥兒栩栩如生地站在盒蓋子上,兩雙眼眸互相凝視,含情脈脈,欲言又止的樣子。
珍娘不覺臉紅起來。
都是秋子固是個木訥不會說話的,可越是這樣的人,做出事來越隱有深意,尤其是這樣出人不意的送到面前來,無形中竟好像下定了決心似的,帶著一股野蠻強硬。
珍娘勉強不去理會那一雙愛侶,也不去管臉上的紅雲,心想看見盒子裡的內容就該好了,有誰會對著鮑魚火腿臉紅心跳?
不料讓她大吃一驚,盒子開是開了,裡頭的東西,卻不是她預料中的那些。
一疊乾乾淨淨,細細軟軟,潔白如玉泛著微光的頭巾,整整齊齊地收在盒子裡,初夏的微風吹過,泛出一陣清香。
是棉布特有的自身味道,沒被香料燻過,也沒被染料沾過。
同時也是旭日高照下飽滿的棉花的氣息,帶著陽光的味道,乾爽,而澄淨。
“此乃高檔精梳棉120支紗織就,即汲汗又涼快,原料來自天山腳下,未成年少女親手採下的棉花,”秋子固的聲音純粹而純淨得不染塵埃,悠悠然在珍娘耳邊響起:“這是姑娘你的原話。我記在心裡,從不曾忘記。”
珍娘瞬間神思有些恍惚。
好像,自己確實說過這話。不過是氣話,因那次在宮府,被他弄髒了自己的頭巾,所以才順嘴那麼一說。
其實不過是塊市面上再普通不過的布頭巾。
什麼高檔精梳棉120支紗織就,那都是前世才有的廣告詞!
這傻子難道真信了不成?
這年頭上哪兒織出120支來?沒有機器也沒有那個技術啊!
還有天山腳下,離此地得多少裡?上哪兒能弄到原產地的棉花,還得是未成年少女親手採下。。。
珍孃的臉愈發燒得厲害。
“秋大哥,對不起,其實。。。”
“不不,”秋子固再度打斷她的話,有些發急,臉也漲得微紅:“其實是我對不起,我這個,實在粗心的很,一向以來,對食料以外的人和事,知之甚少。因此才會,拿錯了姑娘的頭巾,給姑娘惹出麻煩。”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的話也可以說得這樣順溜暢通,尤其是當了珍孃的面,且是話語裡,字字都在剖析自己的心理。
珍娘默默聽著,突然覺得心裡很安定,心跳自然是快的,可快得讓她覺得舒服,覺得安逸。
“這些頭巾,是我聽從姑娘的吩咐,特意訂製的。棉花是特意去布店裡要求了,好容易人家才答應,”費了多少工夫銀子,秋子固不願提及:“然後聽說哪裡有個織娘手藝出眾,我也去尋了,”費了多少精力心血,秋子固也不願提:“不過最後她還是隻能織出這樣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