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臂上間斷性的爆出細細的青筋,那是正在用力的象徵,肌肉同時繃緊著,玉雕似的凸顯,然後又舒緩下去,接著再爆再繃,然後再舒緩。。。
是誰說過的?認真的男人最有魅力?
再說,這個認真的男人,穿衣顯瘦,可看他捲到一半的袖子裡,手臂卻很有力量呢!
珍娘忽然移開了目光,因覺得臉上有些發燒。
要做些什麼,必須做些什麼來緩和自己跳得有些失控的心臟?
珍娘不出聲地深吸一口氣,觀察了一下:
菜刀?不,顯得有意與他競爭似的。
鍋鏟?還不到時候。
那還能做什麼?
嗯,
嗯。。。
珍娘在自家廚房裡手足失措了,雖只是一個瞬間,可也實屬難得了。
為掩飾這一瞬間,她不自覺地抬起手來,從脖子上掠過,將一縷散下來的秀髮,輕輕攏回髮髻。
秋子固正切到最後一刀,預備完工,於是抬頭,手裡自動繼續就行了。
卻不想,眼前就是一付美人妝飾圖:縞素衣裳,面無脂粉,線條優美的皓腕,抬起個雅緻的姿勢,美人正不自知地,以一種誘人的姿態,整理自己的頭髮。
秋子固手裡的刀歪了一下,尖銳的刀鋒從他手指上劃過。。。
珍娘陡然聽得響了一聲,是刀碰砧板的聲音,她意外地回頭,只看見秋子固施施然走出去的背影。
碗裡水紋輕輕盪漾,豆腐絲隨波搖擺,絲絲不亂。
珍娘放了心,不過心裡還是有些疑惑:最後放下刀的聲音也太大了些,不太符合名廚對刀具應有的尊重。
秋子固用大拇指和中指,緊緊捏住食指,心裡暗自慶幸,好在自己反應地快,刀鋒碰上手時立刻縮回,不然見了血,那一碗豆腐絲就毀了!
不用說,自己的名聲也毀了。
走出門來,秋子固細看食指尖部:還好,不過是一條細細的劃痕罷了。
不過經驗告訴他,有時候,不出血的劃痕,反比痛快地出血,還要疼上許多。
從開始學廚到現在,秋子固已有近二十年沒有試過指尖這細微卻錐心的疼痛了。
說來奇怪,他對疼痛的耐受,遠低於常人。
也許正因為天生的刀工出眾,讓他很少受傷,才會如此吧?
秋子固捏緊手指,強迫自己不去想魔障這兩個字。
廳堂裡,諸位大人正圍桌而視:冷盤一樣樣端了出來,擺盤精緻,色彩宜人,別說吃,就看著也十分悅目。
米縣令和米邱材站在一起,看著菜餚,讚不絕口。
“果然是雅平居,做出來的東西就是不一樣,推陳出新,比那幾個老花樣好多了!”
“這也是得虧縣令大人您提調得力,若不然這一回定又讓隆平居得了手,他家吃來吃去就那幾個拿手菜,再好的東西也架不住這樣吃法啊!”
兩人一唱一和,還不住地拿眼去瞟周圍鄉紳,眾人被其目光逼視,不得已只好附和:“這是自然,那是當然!想必如此!”
正說得興起,外頭有人來報:“文掌櫃的到!”
米邱材抬在半空中的手,頓了一下。
米縣令皺了下眉頭。
“他怎麼來了?今日沒有隆平居的事!”
文亦童翩然而入,嘴裡笑道:“怎麼大人忘了?今日鎮上有頭有臉的都到了,在下雖不才,到底文家在此地也算望族,別的不說,修這尖館的一千兩銀子,在下還出了三分之一呢!”
米縣令語塞。
米邱材嫉妒又羨慕的看著文亦童,對方今日換了身打扮:穿一件玉色漏地皺紗直裰,玉色線羅銀紅京絹的襯衣,可體合身,腰間佩紫羅香囊,長眉鳳目,白麵豐頤,儀表天然,果是不凡。
除了文亦童,隆平居還來了一位,與平日相比,也是換了身裝束,一身青絲絹長袍,腰間玄色絲條,足下松江署襪,踏一雙新興薄鞋,乾淨清爽得不帶一絲俗塵似的。
高大英朗的身形,英爽之氣,奕奕逼人,除了秋子固,還會是誰?
這兩人同時出現在尖館裡,猶如雙子星宿降臨塵世,瞬間將屋裡點明。
眾鄉紳情不自禁上來與文亦童寒暄,又不住地打量秋子固,只因後者極難得出席社交場合,就連去隆平居吃飯也看不到他的身影,除了後廚他幾乎不去別的地方。
秋子固對一切都只淡淡的,臉上沒有表情,既無想與身邊眾人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