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亂說!除了後廚,哪裡也不許逛去!”
鈞哥直叫媽啊:“別說了姐!你就讓我出去我也不敢了!”
珍娘見他怕了,只得再說兩句好話安慰他:“。。。其實也無大妨,咱們只管後頭做菜,做得好了就沒事。”
正文 第四十五章再見
鈞哥卻有些發抖:“誰知道那位程大人喜歡什麼口味?萬一姐你做得不合他興趣呢?”
珍娘好笑又好氣:“你的膽子只有芥子大?看唬成這樣!咱們不是被諸位老爺選出來的?怕什麼?信不過你姐還信不過上頭的縣老爺們?”
鈞哥想想有理,可還是止不住有些心顫。
好在珍娘立刻吩咐他幹活,手不停腳不住,又是洗菜又是燒水,也就沒時間去害怕了。
珍娘照前日的單子,從配料做起。
雅平居的趙師傅也一早到了,依舊給她打下手,兩人再次合作,已有默契,程序十分順利。
只是這一回,珍娘對雅平居的人已有警惕之意。她已經發現雅平居的後臺就是縣令老爺,也看得出來,對方讓自己勝出並不完全因廚藝這一個原因。
雅平居與隆平居在一條街上,同業競爭自然是不在話下,那麼雅平居這樣幫著自己,明顯也就有著藉機打擊隆平居的意思了。
因此珍娘也不不難推斷出,自己成了借刀殺人的那柄刀了。
不過眼下,她雖知道是這樣,卻還是隻能借助雅平居的力量,畢竟程大人是橫在大家頭上的一枘利刃,先要將他對付過去,才能論到其他。
於是珍娘裝作什麼也不知道,一門心思,只在自己手下的菜刀,和鍋鏟上。
手下忙著,珍娘腦子也不能閒,該做些什麼,做了多少,還差多少,都在她腦中一筆帳上。
冷盤差不多了,熱炒配料都切齊整了麼?還有煲下的湯水,這時候該下的都下了麼?
忽然珍娘手下的菜刀一頓,壞了!今兒還有道三絲湯,該用豆腐絲兒的,自己怎麼忘了?不過現在手下切著肉呢,一時也分不出手來,也不知趙師傅那手藝,切得豆腐絲不?
“趙師傅,三絲湯裡要豆腐絲,嫩豆腐養在水裡呢,你,你能切不?”
趙師傅臉色大變,豆腐?絲?還是嫩的?
上回切片已是他的極限了!
“我,我恐怕。。。”
珍娘聽這聲音便知不好,可手下又實在空不出來,只得回身,欲安慰鼓勵指導姓趙的那位,卻不想。。。
咦,身後几案邊,站的那個男人是誰?
長身玉立,一裘素淨白衣,連個灰星兒也尋不出來,頭髮一絲不亂地攏著,用一根玉簪子緊緊插住,袖子已經擼到一半,高高挽起,空出來的雙手呢,則穩穩地捏住了雪亮的菜刀。
不是趙師傅,卻是秋師傅。
秋子固與文亦童同時到達,後者徑直走進前門,而他呢,本能使然,從後門潛入。
一向廚房都近後門,而他秋子固最喜歡呆,呆得也最自在的地方,放眼天下,唯有廚房。
不想進來就看見雅平居那個大廚,對著塊嫩豆腐直髮冷汗。
不用說,以秋子固多年來在廚房裡的修為,一見便知,對方為何事犯難。
是本能,也是藝高不閒手,秋子固二話不說,接過菜刀就動手。
廚房裡不論什麼事都是大事,配菜切不好影響炒燉,冷盤切不好影響口味,至於洗買燒汰,那更是沒一件小事。
對於秋子固來說,廚房裡的事就是天下最重要的事,他幾乎有一種本能,只要走進來,就能看出天下任何一家廚房哪兒有了缺損,同時,他也會迅速地去修補,那個缺損。
這是天賦,無人可及。
不過說難聽了,也就是多管閒事。
珍娘第一眼看到他時,心裡就冒出這四個字來。
不過接鍾而至,在她腦海裡轉換極快的,卻又變成了另外四個字:熟能生巧。
得經過多少訓練,方能如此熟練地在水裡切出細如頭髮絲的豆腐絲來?
得有如何的天賦,方能如此鎮定自如切嫩豆腐如切白菜梗?
更別說,這是在別人家的廚房裡了!
他秋子固卻自然閒適地,如同在自家後院,也不是切什麼高難度的嫩豆腐,不過是切塊黃瓜隨便吃罷了!
就是這種與別不同的態度姿勢,讓他區別於天下大多數的廚師,也就是,大師與匠人的區別。
捲起的袖子下,潔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