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不多,點滴而已。
可卻足夠挑起一場禍事了。
因為除了米縣令,另一個人也同樣心情十分地不爽。
“你作死啊!”
不待米縣令出手,米邱材立刻衝到前頭,二話不說,先衝鈞哥頭上劈了一掌,瞬間打得鈞哥眼冒金星,向後連退幾步,重重跌坐到了地上。
正文 第四十六章老孃不幹了!
“不好了,米掌櫃的發火了!”
雅平居的一個夥計從外頭衝進灶間,嘴裡喘氣喊著。
珍娘不甚在意地聽著,心想又不知哪個夥計遭殃了,鈞哥倒是在外頭,別禍及他身上才好,不過他看見官老爺就膽小,想必見人來就早躲了。
趙師傅聽著直搖頭,不過在他看來這也是常事了,只不知是哪位又撞了黴運?
“是誰中了彩?”
進來的夥計吁了口氣:“不是咱家人,倒是。。。”說著,眼睛瞟向珍娘。
珍娘正在撇雞湯上的浮沫,眼角餘光瞥見情形不對,立刻放下手裡湯勺,來不及說話,徑直向廚房外走去。
才走出來珍娘便漲紅了臉。
是被氣的。
因看見自己的弟弟捂著臉蹲在地上,身下全是溼漉漉的泥土,弟弟早起才上身的乾淨衣服也因此被糊得到處是泥。
關鍵是,弟弟畏縮的神情動作,珍娘一見便如心頭被刺,渾身的氣都不順了。
她第一時間走到弟弟身邊,將他扶了起來,眼睛只看在他臉上,輕輕問道:“這是怎麼了?”
米邱材趾高氣昂地伸出一根手指,點住鈞哥的臉道:“這小子不懂禮節,讓我教訓了下。”
不料他的話還沒說完,手指便被啪地一聲打落了下去,且動手的不是別人,正是珍娘。
“你的臉怎麼了?”珍娘眼裡沒有別人,雖然打掉了米邱材的手,她還是隻當此時世上只有自己弟弟兩人,依舊只對鈞哥問道。
鈞哥雙手捂著臉,連連向後退去,嘴裡咀嚅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可珍娘還是聽了個大概,原來是因為濺了些水滴到縣令鞋上。
米縣令冷哼一聲:“他打溼了我的鞋,怎的?不能說他麼?”
珍娘只當縣令的話是個屁,輕輕拉下了鈞哥捂在臉上的手,赫然倒抽一口涼氣:只見弟弟半邊臉都腫了!
“這是誰打的?”
珍孃的聲音不高,可在場所有人都聽出了其中蘊含的怒氣,就連聞聲而至的鄉紳們,以及隆平居的那兩位,也不例外。
“就是她?”秋子固喃喃自語,雙目緊緊凝在院內珍娘身上,眨也不眨一下。
碧桃樹下的那個女子?
文亦童不出聲地點頭。
就是她。
面對珍孃的問題,鈞哥說不出話。
不過珍娘也不需要他的回答,看弟弟的表情她就知道,一定是米家那兩位乾的好事了。
米邱材不知怎麼的,突然有些心慌。
笑話!
他強作鎮定,在心裡安慰自己。自己是替縣令出頭,官打民還不是應當的?
她一個農女有什麼資格跟老爺們置氣?
“我打的,怎麼樣?”
珍娘垂了手,拉住鈞哥,二話不說,撇下眾人向後頭走去:“行啊,咱不幹了,走!”
簡單七個字,風輕雲淡的七個字。
眾人卻被這七個字震得七經八脈都斷了。
撂挑子?
在程大人還有一個時辰就到的時候?!
米縣令氣急敗壞,眉頭就快挑到額頭上了:“你敢!我看你走到哪兒去!”
珍娘赫然回身,眉心倏地一凝,春水般的眼眸中霎時有戾氣迸出:“我怎麼不敢?你有本事就抓我下大牢!”
鈞哥慌了,一把抓住珍孃的手:“算了算了姐!我的臉也不是很疼,要不然,咱還是先把菜做了吧!”
米縣令臉色稍緩:“還是弟弟知大禮,你二人現在回來,本官可以考慮,不另治你們的罪!”
珍娘回身,豎起食指衝米縣令搖了搖,笑得十分溫柔,然而如水雙眸裡像是含了清幽冷月,冰冷無絲毫溫度:“多謝縣令大人好意!不過我意已絕,您不如現在就抓了我,若不抓呢,我這就回去!橫豎今日這一桌酒席,我是再不會動手了!”
米邱材愈發慌張,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程大人就要到了,咱們還在這裡耍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