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葉翡一直緊緊地握著她的手,容慎覺得手心都出汗了,這個人剛才幹嘛突然親她的手啊。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她雖然蓋著蓋頭,卻不聾,可是聽到周圍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了……
雖然昨日裡紙上談兵時容慎的心裡沒有任何波動,可真的到了眼下,容慎心裡還真是沒什麼底,還殘留著汗漬的小手在金絲勾鳳凰紋的鮮紅喜服下不安地交疊在一起,微微有些緊張。
視線猛地一亮,頭上的重量也隨之忽然消失了。
容慎條件反射地抬起了頭,一雙大眼睛直直地撞進了那人漆黑如暗夜的漂亮眼睛裡。
葉翡彎著腰正對著她,一隻手撐著膝蓋,另一隻手上還拿著她的鳳冠,蓋頭已經被丟在了地上,紅衣黑髮,綺麗非常。
容慎驀地將眼睛睜得更大,一時間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小姑娘眼底的驚豔展露無疑,葉翡只覺得心底驀地升起一股暖流來,心情一下子變得十分愉悅,臉上也綻開了一個驚豔絕倫的笑容。
“我,我的鳳冠……”容慎覺得自己沒出息極了,好不容易找回了理智,這人又笑了,他怎麼能笑呢,他一笑她就雙商下線了呀!
“不沉?”葉翡晃了晃手上的鳳冠,他自幼精通六藝,雖說不能如項王一般輕易舉起千斤巨鼎,可臂力還是很有自信的,就連他都覺著單手拿著這鳳冠有些吃力,她能不覺得沉麼?
容慎當然覺得沉了,可這和盧氏告訴她的步驟不一樣,葉翡不按常理出牌,她實在有點迷茫……
“可是……”她應該帶著這個壓得她腦袋疼的玩意兒一直等到晚上葉翡回來掀她的蓋頭啊……啊對了,還有蓋頭呢……
葉翡好像看出了她的困窘,笑著將那鳳冠放在一旁的沉香木架子上,抬手揉了揉她額前被壓得有點亂的碎髮,寵溺道:“你若是頂著這個等到晚上,必然要頭痛的,左右是我來掀,早些晚些沒有什麼大礙。”
原來是他體貼她難受,她還以為……不不不,她什麼都沒以為……
容慎被自己的腦洞羞紅了臉,這會兒更不敢抬頭看葉翡了,那人還彎著膝蓋在她對面站著呢,他離得那麼近,眼睛那麼亮……
她剛在心裡罵自己怎麼變得這麼猥瑣了呢,就被那人忽然間的靠近給嚇了一跳。鼻翼間縈繞著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熟悉的清香,就和那時候他留給她的那件外袍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轉眼間那人已經和她近在咫尺,還未等她反應,長臂一展,已經將她擁在了懷裡,手臂牢牢地叩住她不堪一握的纖腰,下巴擱在她的頸窩裡蹭了蹭,柔軟的唇便覆上了她纖細的脖頸。
容慎:我滴媽啊……光天化日之下,這成何體統……
她伸手去推他,小手抵在他精瘦的胸前推阻不動,竟是一愣。這個……身材……唔……她之前怎麼沒發現來著……
還在葉翡還沒有喪失理智到白日宣淫的地步,只輕輕吻了吻她的脖頸便離開了,並沒有下一步行動,反而只是執起她的手放在嘴邊親了一下,便稍稍推開一點,柔聲道:“靜王府還未完成,我又沒有弱冠,只能委屈你同我在清涼殿裡成親,你可怪我?”
容慎:不怪不怪,她是跟葉翡這個人結婚,又不是和靜王這個身份結婚,在靜王府還是在清涼殿有什麼區別,都差不多吧……
葉翡見她波浪鼓似的搖腦袋,也是一笑,彎腰便將她抱了起來,放在了紅豔豔滑溜溜的大床上。
小姑娘有點不安地坐在床沿上,腳還夠不著地,就那麼懸空搭在邊兒上,大眼睛眨啊眨的,看起來無辜又可憐。葉翡有點不忍心再繼續逗她,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柔聲道:“你在這裡好好坐著,等我回來。”
平心而論,葉翡一點都不想離開清涼殿去宴禧殿路和那群無聊的大臣們應酬,可是他今天已經算是做了出格的事,若是此時再不出去,恐怕要被留下口舌,說他為紅顏禍水隨所迷,失去了心智吧。
他可以不要名聲,可容慎不能被平白冤枉啊。
聽到這句話,容慎竟然莫名其妙地鬆了一口氣,雖然她覺得只要她說不願意,葉翡也不會強迫於她,可這個人站在這兒,什麼都不做就會叫她不安……好像連呼吸都比平時放輕了放緩了。
容慎難得很乖地點了點頭,咬了咬下嘴唇,道:“你去吧,我等你回來。”
我等你回來。
葉翡關上清涼殿的大門,耳朵裡還回響著容慎的這句話。
真好,她現在就是他的小妻子了,再也不用擔心她被別人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