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風穿著藕荷色薄衫,挽了水袖,扯著荷葉去剪。
秋桐忙攔住,道:“姑娘,杆子上有細刺,小心剌了手。”
扶風道:“無事,我只抓住了荷葉,沒有碰杆子。”
但凡京裡有些家底的宅院裡都會挖有池塘,顧家的三進小院,除了房舍,花園子便顯得有些逼仄,挖的池塘也小,約莫是來丈長寬,一眼便能看個盡。
木棉在前院尋了周嬤嬤的兒子拿了一柄竹竿,就要飛叉叉的進二院,迎面就撞上了顧谷之,顧穀子看著木棉的竹竿,笑道:“你們姑娘又要作甚?”
木棉屈膝,道:“回大爺的話,姑娘說了要釣魚。”
顧谷之還欲問什麼,門房慌慌張張的跑來一個小廝,看到顧谷之,顧不得行禮,便道:“大爺,侯爺來了。”
顧谷之一愣,方才明白小廝說的什麼。心裡疑惑,這不年不節,怎就來了?當下顧不得細想,
道:“快,去通知夫人。”
一邊往前院去接人。
這嚴箴,一個多月未曾露面,卻是不在京中。上月接了西北的密報,道是有一夥人潛入了關,懷疑是韃子的一個王爺率著部下來的,入關後卻尋不到蹤跡。嚴箴這才親自往甘肅方向去,不料還未到便截住了,苦戰之後全殲了韃子細作,才將將回來。
其中的波折在此不必細述,只道這嚴箴與扶風通了心意,此次離京便覺分外難熬,一騎快馬入京,已經等不及半夜避人耳目,尋個些個瓜果便藉著由頭上了門來。
顧谷之往前門去了,小廝往後院去了,獨留木棉扛著一個魚竿搞不清楚狀況。
木棉呆愣著正要去找扶風,顧谷之卻領著嚴箴進了門,嚴箴看到木棉,眉頭微皺。顧谷之呵呵笑道:“舍妹調皮,想要在荷塘釣魚。”
嚴箴此刻,真想和木棉搶了魚竿就跟著去荷塘。
可不能,只得跟了顧谷之去見顧母,顧衛中此時不在府中,顧母見了嚴箴一面,笑盈盈的招呼顧谷之陪嚴箴,便離了廳堂。
嚴箴今日尋的由頭是莊子送的新鮮蔬果,送來給給顧家嚐鮮,顧谷之看著端坐一旁,渾身威儀的嚴箴,覺得有些頭疼,幾次提起的話頭嚴箴都不怎麼說話。
顧谷之和嚴箴坐了片刻,方才問起,“舍妹在後院釣魚,侯爺可有興趣看看?”
嚴箴長吁一口氣,早問不就得了。
顧谷之看著自己話音剛落就抬腳熟門熟路自往後院走的嚴箴驚愕得張開了嘴巴。
想起自己當日去慕孃家裡,何嘗不是尋了機會就想多見幾眼,多說上幾句話?顧谷之不由得失笑,乾脆停了腳步,自己往慕娘屋子裡去了。也不知道慕娘今天身子舒坦不舒坦…。。
木棉早在嚴箴去見顧母的時候就扛著魚竿去尋扶風了。
扶風讓秋桐剪了十幾張荷葉,打算今日做個荷葉席面,荷葉八寶飯,荷葉雞,荷葉甜湯…。。
木棉氣喘吁吁的扛著個魚竿跑來,扶風道:“你跑那麼快乾什麼,魚又不會跑了。”
木棉張開嘴就想告訴扶風嚴箴來了,突然眼珠子一轉給憋了回去,如若告訴扶風,扶風肯定跑去玩了,哪裡還吃得上魚和八寶飯。當下就欲蓋彌彰的笑,“奴婢想吃魚來著。”
扶風啐了木棉一口,讓秋桐拿著荷葉先去泡水,自己讓木棉幫著釣魚。
木棉把從周小二那得來的魚食掛在魚鉤上,有些擔心,道:“姑娘,您會釣魚嗎?奴婢可是從小和您一起長大的。”
扶風氣結,伸手就給木棉腦袋上來了一下,道:“你家姑娘什麼不會?天生麗質樣樣會懂不懂?”
木棉捂著腦袋委屈的撅著嘴不敢吭聲。
扶風當然會釣魚,在現代的時候也釣過,只不過僅限於會罷了,反正這魚鉤放下去了,一旦魚上鉤,那竹子片動了拉起來便是了。
木棉託著腮,蹲在扶風旁邊,扶風尋了個凸起的石頭,坐下了,還摘了一片荷葉蓋在自己的頭上。木棉覺得有趣,也跟著摘了一個。
荷塘半片是荷葉,半片養的錦鯉鯉魚之類,荷塘並不很深,扶風魚鉤扔下去半晌沒有動靜,好不容易那木片動了一動,扶風大喜,拎起魚竿就提起來。
空落落的,魚影兒都沒一個。
那魚只是試探了一下,扶風扯杆扯得太早了,魚還沒有咬住呢。扶風很失望,只得招呼木棉再上魚餌。
木棉本高興得站了起來,看到空落落的魚鉤,一張臉就垮了下來。一邊上魚餌,一邊唸叨:“姑娘不是說自己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