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夫人十三的這一手槍法,雖然只有三招,也牢牢印在孫珉心中。
孫珉匆忙回到王城,過幾天讓人打聽。說蕭護把附近三座城全收入囊中,現在是六月裡,讓人補種可以播種的糧食,大有就地不走的意思。
臨安郡王沒有辦法,做了一件他最不願意做的事,對韓憲郡王求救。給他去了一封信:“蕭護下山,大有羽翼豐滿之勢。又有江南蕭家相助,你我將不能挾制!乞合兵而戰,殺蕭護而快之!”
韓憲王收到信後,心想你還有找我的時候。去年和前年顧良能戰我,可沒見你臨安王出一兵一馬。
這也是好事,韓憲王答應下來。
他答應的卻是另一回事,給孫珉回信:“我水軍船隻,屢屢被江南襲擾。如先兵助我水軍,我既發兵助你!”
他在這個當口兒要起條件來,孫珉不能拒絕,答應下來。讓韓憲王再聯絡別人,試圖再起郡王合兵之意,派一支兵馬,由將軍任其帶領,去幫韓憲王。
韓憲王派一個將軍叫邢功,帶一支兵馬,和任其一起攻打江南陸路,自己率水軍而往江南。他的地方是水域和江南有相連,受了老帥水軍一年的氣。
夾縫似的河道里,江南水軍也能出來。韓憲王借道台山王,要在錢塘入海口處襲擊江南水軍。台山王也對老帥鯨吞蠶食的吞併土地不滿,大大方方的讓韓憲王借道。
到的時候江南七月,桂花滿地。
以邢功來看,直接就打。蕭家因大帥蕭護而更名動天下,京中平亂,形同攝政親王;離京幾處合兵也拿不下他。
就有人不服氣,邢功就是一個。
他才出茅廬,二十有四,正是年青力壯好年華,只想找個人拼拼的年紀。
可任其來自臨安王麾下,他另有要事。在江南的官員,有一個是以前臨安王門下清客。白吃五、六年,高中後在江南為官。
兵亂後老帥霸佔江南,孫珉屢屢去信給他,如石沉大海。
借這一回幫韓憲王打江南,孫珉讓任其給那清客去一封信。
紮下營後,任其先和附近的百姓們打聽這個人,叫曹得然。百姓們道:“這不是城裡的曹大人?”
任其大喜,又問江南城中兵力如何。住城外的百姓們都知道笑話他們:“和老帥打?不是自找死路。”
屋裡就有人喊:“當家的,不要和他們廢話,這些人,左一個來打,右一個來打,讓他們去碰一鼻子灰,就知道了。”
這是住在城外河邊的一戶人家,也敢這樣笑話人。
任其正中下懷,回來把百姓的話對邢功說過,道:“老帥我以前見過,是個和氣的人。依我看,大帥重出山造反老帥未必知道,不如我們以禮相見,先去拜見他,府上吃一碗茶,再看看城中兵力如何?”
邢功聽不下去,問了任其那人家住在哪裡,帶上兵來捉拿他們,認定他們是蕭老帥的奸細。
他們氣勢洶洶而去,河堤上又開闊,沒走到地方,見一對中年夫妻,一個扛著漁網,一個拿個竹筐,出來笑道:“你們這些兇官兵,對你們說句實話也聽不進去!我們既然敢說,豈怕你們這樣的人?”
夫妻往水中一跳,只見漁網和竹筐在水面漂開,沒有多大功夫,就對面上了岸,大笑而歌:“如今世道,打漁的比當兵的快活,不怕你刀來槍去,我們水中自在飄。”
歌聲傳開很遠,河邊上又有人唱和:“如今江南怪事多,一撥一撥又一撥,我這河水不是湯鍋,哪裡下得許多呆頭鵝?”
那夫妻就更笑,高喊道:“趙七哥,我們家裡來了官兵,今天晚上去你家裡住一晚。”趙七哥大聲道:“只管去,鄉里鄉親的客氣倒成了外人。”
水面上汀蘭滿洲,不少打漁小船自在撒網。
邢功再年青,也讓打擊得不輕。悶頭回來想任其說得也對,能先到城中看看虛實為什麼不去?就答應任其的話,讓人往城中先送了一個口信:“有任其將軍,以前出自玄武軍老帥麾下,前來拜見。”
邢功這才知道任其的底細,對他有防備的心。
沒多久,城中有人出來迎接。任其含笑上馬,邢功小心翼翼,見任其不帶一個人,邢功怕他小瞧自己,也獨身前往。
城門上,見三、四個人在,為首一個人,一把子不長不短的好黑鬍鬚,眸子亮得如針尖上最後一點,扎到人心底裡去。
又氣度風姿俱美。
任其下馬來拜見,口稱老帥。
邢功見到蕭老帥形容俊美,容光煥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