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異意。一個如今對萍娘已是失望至極,一個從頭至尾便沒喜歡過萍娘,出了那樣的事情,本以為是兜不住了。現在孩子打掉了,婚事也有了著落,錢氏和二太太都滿心歡喜,巴不得快些將萍娘這個燙手山芋送出去才好。
這兩位沒意見,二老爺也就滿意了。至於家裡其他人,對這門親事都沒有發言權,自然也不被他放在眼裡了。他連簡姨娘都沒有知會一下,便直接同駱知事定下了這門親事。兩家人一談妥婚期,互換了兩個孩子的生辰八字,又叫人去合了合,合出個百年好合的命數後,彼此都很滿意。接下來便是交換婚書,下聘禮、備嫁妝,一通忙亂好不熱鬧。
只是這忙亂自始至終都不曾有花前飲什麼事情。簡姨娘如今在府裡完全失勢,老爺、太太和錢氏那裡都不討喜,完全插不上話兒。女兒出嫁的事情她事先竟是完全不知,還是後來府裡忙著採買萍孃的嫁妝,丫鬟婆子們私下裡說嘴,才傳到了簡姨娘耳朵裡。
這些日子簡姨娘日子著實不好過,原先還存著點幻想,想著蕭家會派人來提親。後來孩子打掉後蕭家不聞不問的,她心裡也就明白了。於是乎她便開始擔心起女兒的前程來。未婚姑娘懷孕打胎,這種事情傳出去哪裡還有人會要萍娘。所以她先前聽到說二老爺替女兒找了個門親事,心裡還挺美的。第二日便收拾齊整去二太太那兒請安,順便探探口風。
二太太這些日子在簡姨娘面前真是揚眉吐氣,幾乎是橫著走了。從前她不大待見對方,每日請安都巴不得她不來才好。如今卻是調了個個兒,簡姨娘巴不得不去請安,二太太卻日日盼著她來。她一來自己便能看她那垂頭喪氣的模樣,心裡便什麼不痛快也沒了。
這一日簡姨娘來探口風,自然更得巴結著二太太,明裡暗裡的好話說了一籮筐。二太太有心觸她黴頭,也不弔她胃口,爽快地把定下的親事同簡姨娘說了。
簡姨娘一聽這門親事,原本還有些笑意的臉一下子灰白一片,整個人像瞬間被丟進了冰窖之中。二太太再說什麼她也聽不進去了,整個人渾渾噩噩的,也不知是怎麼離開的正院,就這麼像遊魂似地飄了回去。
回到花前飲後,她沒去自己屋子,而是直接去了萍孃的房間。萍娘那會兒正在望著窗外發呆,簡姨娘進去之後也不說什麼,整個人失魂落魄地往桌邊一坐,怔怔地望著面前的青磚石發呆。
萍娘被她這樣子唬了一跳,趕緊過來問原由。她這些日子已從打抬的陰影中慢慢走了出來,雖然每日心情依舊糟糕,總算不再自憐自艾,開始認清現實了。家裡也沒人再來找她麻煩,似乎都將她給遺忘了。聽說馬嬤嬤走後姐妹們又開始去先生和繡娘那兒上課了,但她卻不許了院門一步,對話只說她得了重病要將養身體。簡直就是把她扔墳墓裡不管了。
萍娘先時還想抗爭一下,簡姨娘死活拉住了她,要她認命。久而久之萍娘竟也真的認命了,認清了自己身為庶女的地位,認清了自己在這個家說不上半句話,不會有人聽她說什麼,也不會有人為她考慮什麼。到了現在這會兒,她才終於後悔起來了。
從前到底太年輕,年少輕狂總以為自己能與旁人不同。其實哪裡來的那麼多不同,她的出身和地位擺在那兒,註定了她要為了自己的前程去討好一些人。小的時候錢氏拿她們母女當槍使,她也傻呼呼的真就事事衝在了前頭。那些時候她可沒少給二太太添堵,現在回頭看看,非但沒撈到什麼好處,還惹得一身騷。
所以她真的看透了也看穿了,蕭諺的負心也讓她徹底認識了這個世界,果真還是人人都想著負她,沒有一個人待她是真心的。也就除了簡姨娘是真心實意為她著想了。
如今這個唯一替她想的人這般模樣地進了她的屋子,怎能不叫萍娘焦急,自然是揪著問個不停。簡姨娘茫然地抬頭看著她的臉,慢慢地搖了搖頭。她抬起手想照著萍孃的臉頰打下去,最終還是忍住了。
打不打都是這個結局了,還有什麼可掙扎的。
萍娘不懂她搖頭的意思,追問地便更急了。簡姨娘長長地嘆一口氣,未開口兩滴淚就落了下來:“二姑娘,我平日裡是怎麼教你的。你總不服我說的那些,如今搞成這樣,我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了。”
萍孃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兒。她現在心裡最擔心的只剩一樁事情,那就是自己的婚事兒了。入宮是不用想了,京城也不能留了,她只盼著二老爺看在她是親生女兒的份上替她尋一門好人家嫁了。可眼下看簡姨娘的臉色,似乎連這麼個小小的願望都要落空了。她心裡大急,話便脫口而出了:“怎麼,難道父親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