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當初置喙郭聖通的閒話被郭聖通聽見之後,便一直有些惴惴不安。因此在多種場合下刻意讚美郭聖通,只求他忘了先前口無遮攔之事。後來漸漸習慣了,心中便生出連自己也沒察覺到的萬分敬仰,自然是對武藝高強,心性堅韌的郭聖通推崇備至。
當然,他說的也都是實話。在這個拼命廝殺的戰場上,郭聖通身為女子居然能做出這樣的成績來,眾位將士看在眼中,自然是欽佩萬分的。
說起這話來,眾人一時間不免又是一陣的唏噓。長著一張娃娃臉的賈復率然嘆道:“以前聽聞郡主殿下的名聲,只以為是世人每多訛傳。畢竟郡主殿下一介女兒身,再是武藝精湛,兵法純熟又能至如何?可這幾日親眼見過了郡主殿下在戰場上的英姿……果然是巾幗不讓鬚眉啊!”
“豈止是不讓,”一旁的陳俊介面說道:“恐怕是超過多矣。”
說到這裡,剛剛還興高采烈調笑蕭哲的劉植不免黯然嘆息一聲,悶悶說道:“若論起戰場的功績來,這真定郡主不遑細說,我們這一群大老爺們都給比下去了。”
“我還聽說當日攻破信都城的時候,郡主殿下隻身一人,一個劈刀就將城門劈開,此等武藝,果然是驚為天人啊!”
“不過你說郡主殿下武藝這般精湛,蕭將軍又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他日婚後若是有了口角拌嘴,蕭將軍該不會……哎?”
眾人聽著鄧禹未盡的促狹之意,不由得鬨堂大笑。
蕭哲故作幽怨嬌羞的趴在鄧禹的身上,音調婉轉的唱道:“鄧將軍此言差矣。為夫天生麗質,國色天香,肌膚細嫩,白皙光滑,如此美好的軀體,娘子怎麼忍心苛待與我——”
最後一個字說的抑揚頓脫,宛轉悠揚,聽得眾人直打寒顫,恨不得將身上的雞皮疙瘩抖落下來。
“所以說嘛!”劉植粗聲粗氣的下了定論,擺手大笑道:“這郡主殿下便是個再凶煞不過的母老虎,蕭將軍自此以後,只怕——”
“只怕如何?”
殿外,偷聽許久的郭聖通神色坦然,步履從容的走進正殿,目光掃過一時間噤若寒蟬心虛不已的眾人,又打量了打量趴在鄧禹身上神色盪漾的蕭哲,挑眉問道:“夫君,你這是在用生命賣萌嗎?”
蕭哲:“……”
作者有話要說:好久木有抽風咩
嘎嘎~~
☆、聖者為王
郭聖通在殿外聽了一會子的牆角,然後夾雜著無與倫比的悍然強勢進入殿中,一時間震懾的眾人噤若寒蟬,尷尬不已。半晌都沒有搭腔。最後,還是坐在上首的劉秀有些尷尬的輕咳兩聲,開口解圍道:“郡主請坐。今日請郡主前來,主要是想和郡主商討一番,該如今接待前來觀禮的各路英雄豪傑們。”
郭聖通了然,遂也不再追究前事,走到蕭哲身邊端然坐下。她對於這些個汲汲營營,拉攏結盟的手段不怎麼敢興趣,當下也只是淡然敷衍道:“但憑大司馬吩咐。”
劉秀但笑不語。
郭聖通性子冷淡,對於俗事俗物俱都頗不耐煩。是個人不惹我我不惹人的主兒。武力強大,頭腦不俗,家世雄厚,且又沒什麼大野心。這樣的部下對每一個主公來說,都是最好不過的。更何況前番拒婚之事,總讓劉秀心裡覺得對不住郭聖通許多,因此在許多方面上劉秀對於郭聖通頗為禮讓。即便是郭聖通的態度始終淡然矜傲,劉秀也從未惱過或者記恨於人。
郭聖通突然問道:“適才聽劉將軍所言,竟然將陰夫人與張雅姑娘相提並論,我倒是有些奇怪。”
在座眾人都沒想到郭聖通竟突然說出這一句話來,一時間錯愕不已,劉秀也愣然半晌沒有回話。
郭聖通卻彷彿真是不經意間提起了這話,轉瞬也不追問,只是轉過頭來衝著蕭哲問道:“你之前說已經派了人去請你的師叔,不知他什麼時候能到?”
蕭哲笑眯眯回道:“左不過這兩日就到了。你放心,不會耽擱我們的好日子。”
郭聖通點了點頭,也不問了。
只那廂劉秀還是有些不尷不尬的陰沉著,外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令兵進殿稟報道:“啟稟大司馬,赤眉軍統領樊崇和湖陽樊宏已到城外,請大司馬示下。”
劉秀聞言,心下狂喜,一時間也忘記了適才郭聖通的問話,起身笑道:“竟然是舅父和赤眉軍統領相攜而來。諸位將士快隨我出城迎接。”
於是眾人立刻起身,轟然應諾。
邯鄲城門外,劉秀帶領漢軍諸位將領接待遠道而來的樊崇等人,鐘磬齊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