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的執念便會越淡,終有一日,會完全煙消雲散。
廢后之痛豈是一副被拯救的畫能夠償還的清的,但是最後的留念,卻是一副畫能夠斬的斷的。一如這幅畫的貌合神離,陳阿嬌與劉徹也是如此。
劉徹給了最後的理由,她做的,不過是默默的收起而已。
閔谷有幾分疑惑,但是卻下意識的覺得自己還是什麼不要問的好,只是靜靜的站在陳阿嬌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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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西漢·漢武帝陳皇后(五)
“夫人,夫人,皇上···皇上他去了長門宮。”月蘭聽到這個訊息便連忙跑來告訴衛子夫。
“如此沉不住氣,以後讓我如何放心將事情交予你做?”衛子夫輕輕皺了皺,更是為她添了幾分理性的味道,聲音中自然而然沁入的幾分柔和,彷彿能夠平復心境般,“慢慢說,皇上為何會去長門宮。”
“長公主出宮之前又進了一趟宣德殿,公主離開沒多久,皇上便去了長門宮。”月蘭面上的緊張情緒得消散,連忙一五一十的說道。“奴婢還聽說,皇上與皇后娘娘在一起作畫,並沒有發生什麼不愉快。”
“是嗎?”衛子夫原本的淡定無波的眼眸也不禁晦暗了幾分,明明廢后之日說的字字誅心,這才過了幾日?還是說,這其中有什麼她不知曉的隱秘。足以讓帝王放下面子,在廢后幾日之內便親自前往長門宮的隱秘。
“明日,我們也去一趟長門宮。”原本認為陳阿嬌已經不足為慮,現在來看並非如此。與皇上青梅竹馬長大的女子,在皇上的心中還是有幾分特殊的。讓她看一看,失去了皇后之名的她,要怎樣繼續與她鬥下去。
窗外格外嬌豔的夕陽,渲染了周邊的雲朵,暈紅了半邊天。夕陽落下,朝陽升起,便又是新的一日。
站在長門宮門前,衛子夫看著那高大的城牆。往昔,她陳阿嬌是這後宮之主,而她只是一個夫人。現在她依舊是夫人,她卻已經沒了名分。這樣的相見,還真讓她···有幾分期待。
並沒有因為自己現在在皇宮中風光無兩,擅闖長門宮。而是讓人通稟之後,這才踏入了長門。長門宮雖說位置偏遠,但是卻是一座精緻的宮殿,否則長公主劉嫖也就不可能將它獻給帝王。
不過,衛子夫進入之後才知道這座宮殿精緻到什麼程度,宮內的佈局無一不清幽雅緻。雖說比不得椒房殿的奢華尊貴,也別有一番風情。
看到長門中的風景,衛子夫越發的不瞭解那個她從未看透的帝王。若說他對陳阿嬌無情,軟禁之後卻又給了她與皇后無異的奢華生活。若是真的有意,以他對陳阿嬌的瞭解又毫不客氣的將她的高傲打落入塵埃。
皇上···大概是顧念舊情吧。就算陳阿嬌做了再多的錯事,畢竟也是伴了皇上那麼久的人。只是就算再怎麼顧念舊情,巫蠱之禍,也不是三言兩語能夠一笑而過的事情。壓下了心中突然湧現的幾分不安,衛子夫垂下眼簾。
雖說思緒有幾分繚亂,但是她行走之間越發的風姿絕麗,眼眸中更多了幾分謹慎。在這吃人的皇宮之內,一步錯終將是步步錯。只有時刻謹慎的人,才能夠活得長久,活得滋潤。
隨著領路的小太監走了長廊,長廊的盡頭,那一襲紅色衣衫的女子正前傾著身體。不似其他女子那般唯恐動作失了女子的禮儀,隨意中自帶幾分瀟灑。只是遠遠的一個虛影,便奪取了她的視線。似乎···真的有什麼東西在改變。
衛子夫走入那長廊盡頭的亭子,才發現那原本她認為沒有耐性的女子,正伏案作畫。那上好的絲帛之上,風景圖已經漸漸成型。若不是那絲帛上面只有純粹的墨跡,恐怕她幾乎認為是真正的風景躍然紙上。
在她的記憶中,陳阿嬌是一個驕傲到永遠高昂著頭的女人。卻從未想過她會有如此恬靜富有才情的一面,彷彿她手下的帛畫,只是要比那單調的水墨多了兩分絕豔。那長長的眼睫輕顫,沒有一絲一毫的柔弱之感,帶出幾分自然而然的蠱惑。
不得不承認,陳阿嬌有著一張絕美精緻的容顏。若是她是個男子,看到如此風景,恐怕也不會輕易拋棄。自然的將視線從那面容上移開,看似是在欣賞那未成形的畫作,卻不由轉移了思緒。看來陳阿嬌的生活果真與在椒房殿無甚區別,這上好的絲帛,在她的宮內也沒有幾匹,而陳阿嬌卻用來作畫。
直到在絲帛上勾勒出最後一筆,陳阿嬌將毛筆搭在硯臺之上,陳阿嬌這才抬頭看向了衛子夫。
衛子夫幾乎在同時收回了放在畫卷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