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遙二人端坐與竹林下,抬眸,看著如水的月色,慕寒瑾親自為慕寒遙斟滿酒,接著舉杯,“大哥,二弟敬你一杯。”
“好。”慕寒遙爽快地舉杯,接著仰頭一飲而盡,接著也親自為慕寒瑾斟滿酒,接著舉杯,“大哥也要敬你一杯,這些年來,大哥一直在邊關,府上之事皆由你一人擔著,大哥虧欠你太多。”
“大哥,咱們是兄弟,兄弟之間又何來一個欠字,二弟敬你。”慕寒瑾說著,便舉杯,一飲而盡。
慕寒遙看著慕寒瑾,壓抑了許久的情緒,終於在此刻爆發,他接著看向身側的歡喜,“拿大碗來。”
“是。”歡喜應道,接著連忙拿出兩隻大碗,放在他們二人面前。
慕寒遙徑自倒滿酒,看向慕寒瑾,接著說道,“一切盡在不言中,什麼都別說了,大哥敬你。”
他說著,便端起大碗,接著仰頭,一口喝下。
慕寒瑾淺笑著,接著端起酒碗,也仰頭,猛灌著,任酒水灑落,劃過白皙的頸項,流入胸膛,浸溼衣裳。
慕寒遙接著又倒滿,接著看向他,“今日相聚,終有一別,不知何年才能再聚,你我兄弟這些年來,都是聚少離多,大哥尊重你的決定,只要你過得好。”
“大哥,二弟敬你。”慕寒瑾抬眸,看向慕寒遙,自己這一世能夠遇到像慕寒遙如此的兄長,他何其有幸。
慕寒遙揚聲一笑,大將之風盡顯,他端起碗,又是一口喝下,接著看向慕寒瑾,“明兒個與我一同前去拜見母親,我這不孝子終於回來見她了。”
慕寒瑾點頭應道,這一刻,他們彼此之間,傳遞的乃是濃濃的,割捨不斷的親情,二人一面飲酒,一面回憶著兒時的趣事,月影朦朧,籠罩在他們身上,透著淡淡的柔光。
易沐沐浴之後,便看見顧葉峰陰沉著臉,盯著眼前的白紙,並未落筆,他輕笑道,“我與璟書不停地給你使眼色,奈何你說得越發的起勁,如今可好,皇上對你如此的懲罰已經算是輕的,若是依著她從前的性子,你如今已經這舌頭,怕是已經被拔了。”
“哼。”顧葉峰冷哼一聲,“他若還是從前的那性子,我定然不會入朝,如今,還用得著如此?”
易沐看向他,“你啊……就是嘴硬。”
顧葉峰煩躁地將眼前的白紙揉捏成一團,接著丟了出去,“我去沐浴。”
“去吧。”易沐並不在意,略顯病態的身子,微微倚在軟榻上,淡粉色中衣隨風而動,墨髮披與身後,並未束起來,拿起一抹翻了黃的畫卷,眉眼依舊凝聚著愁雲,奈何,那嘴角卻噙著淺淺地笑意,輕撫著上面的梅花,“眾芳搖落獨喧妍,佔盡風情向小園。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斷魂。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須擅板共金樽。”
顧葉峰在屏風之後,亦是聽到了易沐低吟著,嘴角一撇,“你這是在孤芳自賞嗎?”
易沐淺笑道,“我這是在自戀自哀。”接著將畫卷收起,側臥與窗邊,一手撐著下顎,抬眼,望著月影稀疏,幽香浮動。
顧葉峰沐浴之後,被內侍抬入輪椅,他被推了出來,看向易沐那七分愁容,三分高潔的身姿,接著上前,行至書案旁,提筆,咬著牙,將腦海中古書的內容寫了下來。
易沐依舊倚窗而臥,欣賞著月色。
這一夜,道不盡的是離愁,說不盡的是萬千愁緒。
鳳傲天翌日天未亮,便醒來,轉眸,看向貓公公依舊站在那處,細長的眸子依舊盯著她,她無奈地嘆了口氣,接著起身,“杵在這做什麼?還不伺候爺洗漱。”
貓公公見鳳傲天依舊沉著臉,他眸光閃過淡淡地黯然,接著上前,挽著鳳傲天的手臂,將頭靠在她的肩上,“主子,奴才錯了,還不成嘛。”
鳳傲天冷哼了一聲,“爺怎不知你錯在哪了?”
“奴才不應該在主子讓奴才滾的時候,沒有乖乖地滾,不應該在主子讓奴才消失的時候,沒有迅速消失,奴才錯了。”貓公公搖晃著鳳傲天的手臂,表面上,這是在認錯,實則是在他在訴苦。
鳳傲天知曉他的心思,也不與他多計較,接著一抖肩膀,將他從自個身上移開,“還不去,難道真要讓爺將你攆出去?”
貓公公笑吟吟地看向鳳傲天,自然知曉鳳傲天消了氣,臉上堆滿了笑容,接著轉身,步履歡快地踏出了寢宮,四喜已經侯在寢宮外,等待著召喚。
貓公公喜笑顏開地接過金盆,步入了寢宮。
藍璟書已經緩緩起身,立在鳳傲天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