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給九娘看好了一門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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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還是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帶著這步搖好看。”雲陽郡主拉著安然在她身邊說話,她對旁邊的貴婦們笑道:“前些日子皇后娘娘新打了些首飾,挑了些給我送來。我一看便覺得紅寶石成色好,若是面板白皙的戴了,肯定好看。”
若是換了別人,肯定不敢這麼說,只怕得罪人。可雲陽郡主不同,在場的人,起碼一小半十幾年前都曾得罪過她。如今見她的夫君是當朝權臣、寧遠侯府起復、她自己又跟皇后情同姐妹,誰敢不捧著?
她壓根不在乎這些無關緊要的人。
在寧遠侯府有難時,別人都看不起她,貴女們孤立她。如今形勢陡轉,又跑過來奉承,她又何必太在乎這些人?能笑臉相對已經很難得了,難不成還要顧及她們的感受?
雲陽郡主望著安然親切的笑道:“我想起了九娘,江南的水土就是養人,她的面板白皙,嫩得能掐出水來。她戴著正相宜,故此巴巴的給她送了去。”
她的話音未落,眾人看向安然的目光都變了。
自從關於安然的謠言在京中傳開時,鮮少有人覺得她是無辜的。說句難聽的,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到底是有些影兒人才這麼說的。雖說貴女、貴婦們明面上自持身份端著,不肯說這些,私下裡卻沒少議論。
安九本就個庶女,身份不高,被這樣的謠言纏上,恐怕再難有出頭之日。最好的結果不過是等這陣風聲過了,南安侯府好歹把她嫁出去了事。
或許安九就該從此在京中世家的交際圈中銷聲匿跡。
今日她們在雲陽郡主府上見了安然還覺得她真是臉皮厚,已經聲名狼藉了還敢出來。方才雲陽郡主這一番話下來,她們才回過神來,恐怕安九是雲陽郡主特意請來的。
又是送步搖、又是在眾人面前抬舉,這安九到底是走了什麼運道,竟被一向心高氣傲的雲陽郡主給看重了?
今日是雲陽郡主的生辰,主人家都這樣說了,她們也不能不識趣,只得順著雲陽郡主的話把安然給誇了一通。
雲陽郡主簡直是在考驗眾人的心理承受力。她又翹起嘴角,拍著安然的手笑道:“只可惜我家再沒有適齡的男孩兒。否則我一定是要做主把她娶進門的。”
都在屋子裡的六娘和七娘聽罷,心裡不是滋味極了。九娘被天之驕女雲陽郡主叫到身邊坐著,貴女、貴婦們眾星拱月似的圍繞著。十娘倒還好,她深知只有九娘好了,家中姐妹的名聲好了,對於她的親事才更有利。六娘也不是笨的,只是她年齡最大,親事最著急,才一時糊塗。
其中最高興的,自然是三娘。
那一日她把玉佩摔了,心中慢慢也冷靜了下來。定北侯夫人不是那等糊塗人,恐怕她真的有什麼不足以為外人道的難言之隱。方庭雖養在她身邊,卻也是庶長子,生身姨娘是貴妾……
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
可無論定北侯夫人來退親的緣故終究是什麼,她心裡都憋著一股子氣。非要等安然再許一門比嫁給方庭好上百倍、千倍的親事,才能讓她出了這口惡氣。
如今雲陽郡主這擺明了為安然撐腰的姿態,讓三娘心中大快。
“三娘,你是做姐姐的,也該多替妹妹操心才是。”雲陽郡主看著三娘,嗔道:“若是讓我知道你不上心,我是不依的。我只找你婆婆說去。”
三娘被雲陽郡主嗔怪了一句,卻是神清氣爽、通體舒泰。
“郡主發了話,我豈敢不從?”
在場的貴婦們也紛紛表態,都要幫著安然說親。
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如此一來,起碼當面她們不敢再讓安然難堪,還得捧著她。
這出大戲唱完了,雲陽郡主十分滿意今日的成果。戲班子已經在外頭的花園裡準備好了,就等雲陽郡主等人過去。
見管事媽媽過來,安然忙跟雲陽郡主打了個招呼,便趁機溜了出來。
郡主抬舉她是好事,可是她再留下太招眼,過猶不及。
安然脫了身,便同六娘幾個一起去了花廳中,貴女們多都在花廳中招待。
她不願再惹人注目,見嘉娘一個人又孤身在角落裡,她便知會了十娘一聲,自己過去尋嘉娘。
“嘉娘,怎麼又一個人坐在這兒?”安然走過去,柔聲問。“別總是一個人,多認識些朋友不好嗎?”
見她來,嘉娘白玉般的小臉兒上立刻綻放出光彩來。嘉娘高興的道:“姐姐,你來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