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書裡只說他已經去見過您,您也答應了——”
陳理臉色有些不大好看,他神色一團淡漠,冷冷的道:“每日想到找陳家做生意的人多了去了,我哪能個個記得?”
餘母還想再問時,陳理就要拂袖而去。
恐怕又是要無疾而終了,餘舟心中覺得不是滋味。他攙扶住了搖搖欲墜,幾乎站立不穩的母親。
“陳老爺,您好好想一想!”餘母只記得丈夫說過,那是一筆很大的生意,若是能成事,他們一家就再也不用受苦了。陳老爺怎麼可能會忘記?“彷彿是什麼礦——您都不記得了嗎?”
原本要走的陳理頓時停下了腳步。他眼底閃過一道凌厲的暗芒,卻是轉瞬即逝。
“這位大嬸,若真的有此事,您的丈夫到揚州做買賣,已經發家了。”他似笑非笑的看著餘舟母子,唇邊浮出一抹殘忍的笑容。“興許他是不想再跟你們聯絡了。大概是他另娶了嬌妻美妾,把你們母子拋在這裡了罷——”
餘母氣得幾乎厥過去。
“陳老爺,您若是不想告知便罷,請不要惡語中傷。”餘舟死死的扶住母親,回以冰冷的目光。
無論真相是如何,他都要好好的照顧母親弟弟,不讓他們受到傷害。
陳理冷笑一聲,隨手丟了幾錠銀子在地上。
“鎮日裡來我們府上打秋風的不知凡幾,這些銀子那種,做些正經營生去,也能維持你們一家生計。”他眼底滿是嘲諷的道:“年輕力壯的小夥子,竟想到帶著母親,來討銀子。”
餘母哪裡受得了這樣被人汙衊,氣極了身子抖得厲害。
“怎麼,還想在讓你娘死在我們門前,好賴給我們陳府,騙一筆銀子?”陳理身邊的長隨為了討好陳理,諂媚的道:“老爺,您不必理會他們。小的讓他們趕緊走。”
餘舟氣結,可是他首先得顧及今日快被氣昏了的母親,他咬了咬牙,就要把母親扶走。
陳理並沒有讓長隨惹事,只是讓他們關上府門,讓人趕走餘舟母子便是了。
餘舟攙著母親,正要走到一旁的牛車上。他見母親臉色愈發蒼白,想著要趕緊到回春堂才是。
才走出沒多遠,餘舟便發現母親狀態很不好,身上竟有些痙攣。
“母親!”餘舟急的要命,卻又不敢隨意移動母親。
正在這時,一道冷清低沉的男聲在旁邊想起。“餘兄?”
餘舟在百般焦急中抬頭,發現來人竟是平遠侯陸明修。
今日下了早朝,陸明修沒去衙門,秦風和柯林帶了密報回來,還是先回平遠侯府。
他們才走到半路,陸明修便一眼看到牛車上焦急的餘舟和病怏怏的餘母。就算不是九娘和餘家關係很好,他也是要上前幫忙的。
餘母的樣子一看便是急病,陸明修給柯林使了個眼色,柯林忙下馬遞上了一個細長的小瓷瓶。
“這裡頭是護心保命的丸藥,還是先給令堂用上罷。”
餘舟自然信得過陸明修,見狀也不顧上道謝,先給餘母餵了兩丸藥。
見餘母的情況似乎穩定了一些,餘舟才稍稍鬆了口氣。
“餘兄,若是不嫌棄的話,不若讓令堂先去平遠侯府稍作歇息,我再讓人去回春堂請大夫。”陸明修知道餘舟是不肯輕易受人恩情的,便補充了一句道:“到回春堂尚且還要很遠一段路程,恐怕令堂的身子受不住。”
最主要的是牛車不穩,餘母受不了這顛簸。便是馬車,對餘母來說可能也是負擔。
餘舟點了點頭,“如此便叨擾侯爺了。”
他雖然不肯隨意受人恩情,可是他並不是死板的人。母親生命危在旦夕,他犯不著為了所謂的顏面,而硬撐著拒絕陸明修的好意。
陸明修見狀,眼底閃過一抹讚許之色。
“秦風,你先回去說一聲,讓夫人準備一間客院。柯林,你立即去回春堂請大夫。”
兩人答應著去了。
鄭鵬則是很機靈去尋了一輛馬車過來,他隨手給了趕牛車的人一角銀子,讓那人自行走了。他親自駕車,餘舟在上面照顧餘母。陸明修在一旁策馬跟著。
等到了平遠侯府時,安然已經命人把聽瀾院收拾好了。
安然正猶豫著這來客她方不方便見,便聽到陸明修使人來叫她。
“餘大哥?”安然先看到了一臉焦急的餘舟,她有些詫異,莫非陸明修說的人是餘舟?另一個人呢?
而後被抬進來的,是餘舟的母親。